云采菱苦笑道:“师父他老人家连‘星路迷踪’大阵都启动了,不知是迁怒我们几个不争气,准备磨炼我们一番呢,还是因为要练功怕强敌干扰而设?”
段璧古井不波地巡视了一眼跟前七块儿乱石的方位,心中只是默默地计算下一步落脚的方位,却没有回答云采菱的疑问。
倒是走在最前的白如云,淡淡地接口道:“师妹不必担心,尽管跟着我的脚印走好了。这‘星路迷踪’大阵还困不住我们。嗯,想来师父倒不是诚心难为人,我知道最近他老人家正在参悟道宗无上秘法,是非常忌讳外界干扰的,你不要多心!”
“唉!”云采菱幽幽地叹息道:“我倒希望师父狠狠地责罚一顿才好受些,燕丹师弟的死,大部分都是我的责任啊!我真不知道日后九泉之下如何面对他!”
“别说了!”段璧陡然断喝一声,把脸阴沉到了极点,咬牙切齿地道:“都是那个柳轻侯,若让我知道他还在恺撒境内,定叫他碎尸万断才解我心头之恨。还有那个阴险毒辣的帕赫萨,我也照样不会轻易放过他!”
云采菱乖乖地闭上了小嘴,生怕再度惹怒这位初恋情人兼二师兄。
从巴尔卡堡一路北行至笑花城,这位名震西陲的黄金龙骑士团的团长大人,简直没碰上过一件顺心如意的事情。
先是数千人的精锐近卫团被黑族黄泉一把火烧个精光,而后想夺取“乾坤五行炉”却屡屡遭受挫折,损兵折将不说,有时候连正敌的面儿都见不到就一败涂地了。这让纵横沙场多年没有败绩的段璧,简直窝囊到了极点。
三人陷入了另一轮无言的沉默里,只顾闷头破解着这座上古遗传下来的“星路迷踪”大阵。不知过了多久,白如云第一个走出了无休无止的幻境,眼前赫然浮现出一幅恍若仙境的美景。
这是一片壮阔而美丽的郊野,极目四望茫茫无际,到处都是红花绿柳、小溪幽径、灌木丛林。曙光从遥远的天际投射到崖顶,云蒸霞蔚、绚烂无比。
水边的春兰花香四溢,繁枝密叶遮没了小径。溪边的绿柳发芽吐绿,枝条低垂笼罩着长长的水渠。雨过天晴,花儿娇艳欲滴;风息了,树叶停止摆动稀疏可见;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清新、绚丽、多姿,一派盎然勃发的春色。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轴心地带的那株顶天立地的万年铁杉树。它树姿巍峨,枝干挺拔,遒劲有力地矗立在高高的蔚蓝色的天空下,一看就给人以苍劲无畏的感觉;而且每根细长的枝条上都缀满了瑰丽的花朵,花红似火,蕊黄如焰,英姿勃发。
极目眺望,白如云一眼望见了风师日常生活起居的屋宇。那是一座精致素雅的木屋,就座落在最高枝的三根最粗壮的侧干上。
一会儿冰天雪地、一会儿春暖花开、一会儿怪石嶙峋、一会儿小桥流水,崖顶方寸之地像是浓缩了四季的无限美景,纷纷呈现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意境。可白如云早已见怪不怪,因为他深知这些景致对道法已经登峰造极的风师来说,不过是区区的雕虫小技罢了。
他淡淡地伫立在小径旁,幽幽地等待着段璧和云采菱,偶尔目光也会炽热地落在那幢建在参天大树接近树冠处的精舍上。
昔日每当遇到独自解决不了的困难的时候,他就会爬上“鹰愁崖”,跪拜在“春秋小筑”前,虚心地请恩师指点迷津。风师每次都会不遗余力地传授给他最上乘的道术,突破一个接一个难如登天的症结。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白如云出师的那一天,他继承了风师的全部衣钵,甚至得到了传说中最强大的法器“青龙宝玉”。那一刻,白如云以为天地任我遨游,哪怕是昔日的恩师风师也不再是自己的敌手。
可时至今日,遭遇过“恺撒公敌”柳轻侯之后他才明白一件事,他太过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比起在恺撒帝国拥有仅次于“天尊”燕憔悴的崇高声望的风师来说,白如云这三个字是多么微不足道。如今他想要再次步上纵横天下的道路的话,那么就必需继续接受风师的无私指导,直到真正臻至风师的那种登峰造极的境界。
“你来了?”一把悠悠荡荡、低沉悦耳的嗓音,从旷野的四面八方潮水般地涌向白如云。
白如云神色一凛,连忙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口中尊称道:“师父万安,徒儿白如云有礼了!”
风师平平淡淡地一笑道:“呵呵,你来的正好!为师正有点事情要你去做呢!”
白如云龙眸亮了起来,喜滋滋地道:“师父有命,徒儿莫不竭尽全力完成!请您吩咐就是!”
风师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