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今雨头一遭见苟川说话这般得劲,也跟着一块吆喝。
总归要钱的是他们,要命的也是他们,不想上山直接走不就得了,她家又没逼他们来,回头还想把罪名扣她家头上?
窗都没有!
邻里被苟川二人气得吐血,想怼却再没脸怼回去。
怼什么怼?
五百两白银不想要了?
赚赢这一趟,他们一辈子都不用干了。
谁会跟钱过不去?
倒也有几个惜命的想偷溜下山,没走两步,就被飞来的乱箭射死。
濒死前几声尖锐的呐喊,瞬间将这些村夫惊醒。
他们这才发现,就在群贼汇聚的中央,十几个弓箭手正提着弓弩对他们虎视眈眈。
那可是弓手,随手一箭就可以要了他们的命,他们怎么可能逃的掉!
村夫们当场乱了阵脚,苟川也蹙紧眉头,当真是他太莽撞,没查探清楚这山寨的底细,就胡乱指挥。
他们此刻就像一群被圈养起来的困兽。
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
帮他们血洗队伍中的蝼蚁,留下真正的精兵强将。
想着已冲进寨子的大哥,苟川更加慌乱,这些山贼拿他们练兵,寨中的猛将不是更多?
他方才只见到大哥,却不知大哥带了多少人,若是稍有不慎,大哥无人应援,怕不是要死在那贼窝里!
局势越发严峻,苟川忧思不已,又要抵御贼人杀来,一个不留神,右臂被人刺中,苟侃见状,飞脚将那贼人踹开,长剑一击,将贼子斩杀。
退回苟川身边,却见他臂膀上的血涓涓地流,不要钱似的,苟侃心口哀痛如刀绞,自家小儿子哪经历过什么铁血岁月,生死战场,如今全家却落得随时丧命的境地。
他委实不想再经历那生离死别的苦痛了。
“实在不行,我们就撤吧。”
听苟侃这般提议,师洋洋恨声大骂:“你个没良心的,幺幺还在这山头!”
苟侃哪里不晓得?
可如今这形势,拼死一家,他心里更过意不去。
左右他这把老骨头还能替他们挡挡那十几把弓。
再晚一些,谁晓得山上还会跑出什么来?
“师师,就听我一回,带孩子们走!”
苟京也知晓自家儿子的心思,当即指挥:“媳妇,带着孩子们走!老婆子,我们杀过去!”
老爷子都这般说,师洋洋哪还能去辩什么。
她前面十几年也战生死、谋苟存过,生死场上何谈忠孝,谁不是拼死让自家子女活下来?
忙扯上自家儿女就要离开。
苟今雨横刀跳出来,“不行,爹娘,我来挡!全家我力气最大,你们都没我好挡!”
“小雨你说什么胡话!这会不是该胡闹的时候,快跟娘走!”师洋洋也知她心头过不去,可他们必须赶紧离开,才不会辜负牺牲者的苦心。
“阿娘我不走!反正我也嫁不出去,赔条命怎么了!你和阿爹活下去还可以再生几个弟弟妹妹,阿姐阿弟成亲还要你们见证呢,可不能让别人家欺负了。”
往日凶巴巴的小祖宗哭成泪包,师洋洋心里也难受,可那头贼人见他们自乱阵脚,气势是越杀越猛,一刀接一刀,不留喘息余地,他们必须赶快撤退。
一把将苟今雨拽回来,“快走!”
“父老乡亲们,是今日我苟侃对不住你们,青年子弟往后退!我们几个老头子一起挡个人头,没意见吧?”
形势如此,谁还有什么意见,便是有不满的看苟家人要逃,也早一步逃命去了。
留几个年近半百的莽汉同苟侃几人以命抵挡。
师洋洋这方才将苟今雨拉上,见苟川还默不作声地在苟侃身后发愣,只以为这孩子被吓着了,示意苟谷冬将他带上。
苟川一遍遍地捋着思绪,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是没经历过乱世纷争,但他不愿看到家中任何一人赴死。
如果可以,他不愿放弃任何一丝大获全胜的机会。
大哥如今去了寨子,观那些贼子追来的速度,似乎就在这半山腰上,这观音庙大致也在山腰处。
对了,观音山!
若是观音山的方位与寨子不远,上面还有个困阵。
他们还有一丝机会可放手一搏!
“爹娘,祖父祖母,我们往山上冲,大哥已经从另一头冲上山寨,我们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