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号令,十来名士兵挥舞着大刀杀上来。
苟苌见状,提着镰刀站出来,将苟谷冬拦在身后。
苟谷冬何人?
昔日后赵国主石虎打算擒住师洋洋,苟谷冬跟着苟家人杀出邺城,一身本事可不容小觑。
未等苟苌一镰刀下去,苟谷冬摁住他的双肩借力旋了一记飞毛腿。
围攻来的十几名士兵都被一应踹了个正着,有两个站得近的,向后倒时刀与刀恰巧撞上,牵扯间直接摔个狗啃泥。
带的手下全数被撂倒,裘左平看向还未动手的苟苌,紧张得宛若惊弓之鸟,苟苌的本事可比苟谷冬这半吊子的丫头厉害得多。
他适才被苟谷冬气得一时冲动,怎就忘了苟苌天生神武?
他带的十几个豆芽兵不过给人家塞牙缝用的。
“苟苌,你可想好了,你若同苟谷冬一般不识数,这可是殴打官兵的大事。回头廷尉大人知晓,可要治你们苟家罪的。”
敢离间他们兄妹?苟谷冬忍俊不禁,他兄妹二人是这么怕事的人么?还不如给她一吊钱。
苟谷冬拿胳膊肘撞苟苌,“诶,苟苌,同他废话什么!这狗官指不定是哪个人派来恶心人的。你给他嘴巴子来一刀,看他还敢不敢说胡话。”
裘左平气得胸腔震荡:“苟谷冬!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苟谷冬高扬起下颌,寻衅一笑。
抬手指使苟苌道:“苟苌,上!”
裘左平惶恐不安地瞧着苟苌,他拿不准苟苌会不会听苟谷冬的指示,但他肯定这些刚从地上爬起来,末了还一脸惊惧地缩在后头的饭桶,一定护不住自己。
回神,苟苌已走过来。
裘左平忍不住后退两步,两手搁在身前做拒绝状,想劝劝他。
“苟大郎,苟成洲,你可不能打我,我同你堂叔父也算故交,你还是我看着长大的。苟苌,你可得想清楚。”
苟苌仍在往前走,他走得并不快,一丁点也不担心裘左平逃走。
手里的镰刀锋芒毕露,在烈日强光下亮得刺目。
裘左平继续退后,“你可要想清楚,我是朝廷命官,我头上可是廷尉大人。你不过一介草民,你打我,是要进牢里的。”
苟苌未听。
裘左平害怕地唤他,“你真想好了,苟苌,苟成……”
“啊!”一声尖锐刺耳,苟苌一拳砸在裘左平的左眼,疼得裘左平捂住眼睛哇啊啊地坐到地上叫唤。
苟谷冬怵原地偷笑。
一拳砸成红眼怪,连眉骨都凹陷半分,可不搞笑么?
看着都替他疼。
裘左平痛叫几声,疼得发憷,生怕苟苌再打来,撒开腿就跑。
那些士兵见他跑,也急着跟上去,连带那小童也被抱着一并逃命。
裘左平临走时还不忘骂道:
“造反了造反了!苟家殴打本官!你们给本官等着!待本官将此事禀明廷尉大人,治你们个死罪!”
“切,还没揍一顿呢,都十几年了这狗官的胆子还是这般小。”苟谷冬瞧他们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双手环胸,面上轻嘲。
左右这戏也看完了,苟谷冬正打算带苟苌离开,就听见方才围观的邻里碎碎念的骂:
“你们怎能殴打朝廷命官!裘大人好歹也是堂堂廷尉左平,你二人今日将他打了,不是要害我们太常街的乡亲跟着受罪么?”
“你们是一帮会功夫的小子丫头,我们可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若是廷尉大人追究下来,我们怎受得了啊?”
“丞相虽官大压几级,但谁不知道苻丞相最严明公正,你们还指望出了事,苻丞相给你们收拾烂摊子不成?可莫要害了我们这帮邻里,还把自个算计没了,那可真是要闹笑话的。”
苟谷冬向来不喜他人无稽之谈,扯着苟苌站住,半眯着眼瞥向那几个嘴碎的婆娘,唇角刻薄道:“被人偷抢了五百银,你们不去讨,来管我家闲事作甚?”
尖嘴猴本想悄然溜走,见苟谷冬把矛头丢向自己,那些街坊刀人的眼神齐齐丢过来,狡辩道:“苟二姐,你可莫胡说,我是早知道你家偷了二殿下的财物,怕你这些赃物害了我们太常街这帮街坊!”
“哟呵,尖嘴猴,你还未卜先知晓得我家偷了苻生的钱,那你怎么还把五百两藏家里呀?祸水东引到你家,舍己为人呀?做这么大牺牲?”苟谷冬拿挑三拣四的目光打量尖嘴猴,似质疑似反问,明摆了便是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