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或建议的一切都在将她引向死亡。
麦尔扫视了一遍房间,看到那些花哨的枕头以及装着橙子的银碗。那不是个坏主意,但他已将自己凌驾其上——他看出了那当中的局限性(包括勒索,婴儿,以及他每次面对莉莲裸体时内心的失败感)。现在他有了新的打算,而裁缝师莉莲则不在其中。在他的下一步计划里,他想要成为鲁特与方特恩,他曾经在百老汇歌剧《卫兵》中见过他们,在那之后便将其奉为演艺才能与个人魅力相结合的绝佳典范。此外,麦尔从一个有熟识阿尔弗雷德·鲁特的极要好朋友的人那儿听说,鲁特与方特恩也都是地道的同性恋。
莉莲当着麦尔的面换下了工作服。她把所有东西都从身上卸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把腿套进粉色丝制内裤。她将长袜猛地向上一拉,又蹬上有扣带的舞鞋。她把裙子拽上来然后扣紧了胸罩。她系上衬衫的钮扣。她每往头发里插一个别针都是一次温和的凌辱,用以揭示他并非是这样或那样的男人。麦尔看着她,一副像你在知道自己的那趟车晚些才会来时看着一列火车进站又离站的神情。在他的注视下,她最后摆弄了一次吊袜带,而他干脆而令人沮丧的冷漠是对她的最终回答。
“买一张票可能要花上我好几个月的薪水。”她说。
“我并没有抛弃你。你可以留下来的。如果你愿意你的那个表妹也可以留下来,她真该在额头纹上个淘金者的图案。”
“你不想要莱斯莉?”
“什么,你在兜售她?你在给她拉皮条?”
莉莲耸耸肩,终于弄好了头发。她往脖颈和肩膀上喷了些“夜之花”香水。
“我不想要她,”他说。“她把我吓得魂儿都飞了。你要是走,就麻烦你把她带上。”
麦尔离开了,从莉莲揉皱了的灰色精纺裙和制衣间的黑色工作服上踏了过去。
莉莲注视着麦尔的身影沿着第二大街渐行渐远。女人们的头转向他,男人们朝他碰了碰帽子,他就像采摘白玫瑰一样将他们聚拢到一起。莉莲把裙子挂起来,坐进藤椅里。她有三美元,有她的衣服,麦尔送的水晶耳环,还有一套英语和依地语丛书。明天苏菲就该四岁了。
莉莲走到施梅尔曼精品裁缝店里。一个漂亮女人站在一只箱子上,而雅科夫正跪在她面前。他嘴里叼着几枚别针,一枚枚被喷出来像细小的银钉。他没往莉莲这边看。
“下午好,小姐。我马上就过你那儿去。马上。”他大声喊道,就像一个演员面对着一个反应迟钝的观众。
莉莲坐了下来。那个女人穿着蓝丝绸裙装,纹丝不动地站在那儿。裙摆的边缘有些微微翘起,雅科夫轻轻地牵拽着。他没有触碰裙边下面那双腿上的丝袜。他双膝跪地在那女人身旁拖曳着挪动,把指尖放在她的胯部以示意她转身。她的英语就像收音机里播出的那样好听。
“你是个天才,施梅尔曼先生。”她说,同时一头扎进更衣室里,边脱衣服边和他说话。她几乎脱光了衣服,将海蓝色的裙子搭在板条门上,她以友好而聪颖的方式释放着笑声,雅科夫也随之笑了出来。他是情不自禁了,脸上现出绯红,佯装是在咳嗽,但那的确是笑声,是男人对女人发出的笑声,如果莉莲此刻不是心急如焚的话对此也不会太过在意。那个女人从莉莲身边经过,高高竖立的绿色绸缎衣领摩挲着她的短发,向上触到她那粉红的漂亮脸蛋儿。她从柜台上拿起一副绿色山羊皮手套。“没有他我们可怎么活?”她说着,走出门外。
“是啊,”莉莲对雅科夫说,这次用了英语以显示她内心的镇静。“没有他我们可怎么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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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把你拉到身边(7)
雅科夫看着她。她并不镇静,她坐在那儿就像一段熊熊燃烧的木桩。她后背紧贴着墙壁,雅科夫站在她对面。
他宁愿她没有来。她不属于这里,正如他不属于她在第二大街上的爱巢一样,在那里她会喝着茶而鲁本会进进出出地忙碌。他们的全部生活,他们的可以称之为浪漫爱情的东西,他们短暂而幸福的精神婚姻,都是在罗伊埃尔餐馆里展开的。雅科夫爱过他的妻儿,然后是鲁本,然后是莉莲,事情就是这样,而对于其他人,坦白地说,其他所有人,他们会来看看你也会将你彻底忘记,但那没有什么关系。在莉莲和雅科夫共有的那一小段生活中,她钦佩他的英语,他的挑衅,还有他的政见,而他则倾慕她美丽的眼睛,迷人的脚踝,她的坚韧和她的世界观,和他一样,和任何明智的人一样,她的世界观是阴暗的。他们每天都在罗伊埃尔餐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