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枯虚无,魂经轮回,不断消磨下,最终……灵散厚土。”
喃喃中,李梦土身体一晃,消失在了此地。
随着他的离去,小世界的安宁在被打破后,陷入到了无尽的火焰轰鸣中,此声……久久回荡。
……
轰!
轰!
轰!
天雷之声,仿佛是从遥远的天外传来,穿梭了真实的世界,落入到虚幻的苍穹里,成了闷雷。
炸裂在京城无数睡梦之人的耳边。
惊醒此城众生。
也惊醒了一位老人,默默地睁开了双眼,轻轻的咳了一声。
这个声音,在某种程度,似乎超越了天雷,使得老人所在的府邸,瞬间灯火通明,无数仆从立即赶来。
不敢怠慢丝毫。
因为天空的雷霆杀人,要看命运。
而老者杀人,只看心情。
所以,他的咳声,超越天雷。
这老人穿着名贵的丝绸内衫,可见身份高贵。
虽满头白发,脸上都是皱纹,黑褐色的老人斑,在他身上很是明显,可那一身久居高位养成的威压,可让人在与其对望时,忽略他行将就木的事实。
只记得他这一生的雷霆手腕。
“什么时间了。”
老人沙哑开口。
赶来的数十位仆从,一个个小心翼翼,有人低声开口。
“老爷,四更天了。”
老人沉默,半晌后重新躺下,淡淡开口。
“都下去吧。”
一众仆从,纷纷心底松了口气,小心的告退。
房间内,重新安静下来,唯有天外的闷雷,时而回荡。
漆黑里,老人没有闭眼,他望着黑暗,感受到了生命的枯萎,感受到了他不愿接受的虚弱,也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老了……但我总感觉,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老人喃喃,许久之后,终闭目。
这是大宁王朝天贵历七十九年,大宁的都城,天宝城。
权倾天下,辅佐天贵皇帝登基,征战二十五国,开大宁前所未有之基业的一代宰相许金法……驾鹤西游。
这一夜,雷霆不断。
如轮回,亦不断。
只是轮回里的人,有的可以被历史记住,但更多的……只是一片浪花。
如在这一天,出生于另一片世界的许鸿。
他的父亲,是一个商人,一生追求的目标是鸿商富贾。
于是,今夜家里出生的长子,有了鸿字。
而许鸿这一生,也的确是在努力的完成父亲的梦想,放弃了读书,早早就接管了家里的生意,向着理想前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条路上,他乐善好施,成了别人口中的大善人。
但可惜,一场亲近之人布下的骗局,断了他家族的梦。
一场瘟疫,断了他自己的梦。
家财万贯,成了虚无。
落得妻离子散,悲苦至极,临死前……在城里被人用席布裹着,丢到了尸堆中,一把火……干干净净。
遗憾么……
许山不清楚,只觉得有些晦气,于是强忍着头痛,看了眼前方燃烧的尸骸,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
其四周,是官道上散架的马车,满地的元宝,瑟瑟发抖的女眷,以及火焰中,一双双带着贪婪的眼睛。
他,也是其一。
身为这云来山上的土匪,他本是不愿意的,毕竟他许三爷一生自在惯了,江湖人嘛,要的是逍遥。
留在这座山上,打劫过往的车队,偶尔还要面对生死,而结果是……别人吃肉,自己喝汤。
这样的日子,他很不耐烦。
重点是,他的头,越来越痛了。
这是小时候的毛病,他娘说,这是在长脑子。
他当时信了。
但随着长大,头痛越来越严重,可脑子似乎没有长多少。
总是被骗,总是被冤,娘亲也被人弄死了,自己好像是报仇了……
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杀也杀不够。
于是他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随后将自己腿上的伤包扎了一下,想着方才那个镖师临死前给的自己这一刀,差点就割到自己的命根子,许山觉得更晦气了。
“要找个时间,离开这里,最好是找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