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的左手也变得粉碎,如同一条死鱼一样挣扎着的扎卡耶夫,摸出了谜团手枪,对准了扎卡耶夫的脑袋。
“去死吧!”
然而,就在凌羽扣动扳机的前一秒,扎卡耶夫的肩膀上,突然射出了三根骨刺,直接撞在了凌羽握枪的右手上!
下一秒,穿着迷彩裤的大汉,就突然从地上跳起,而后向着凌羽相反的方向飞奔起来,甚至来不及将脖子上的那根兴奋剂的针剂拔掉。
谜团手枪的射程很短,双臂颤抖的凌羽两秒钟的稳定,扎卡耶夫已经跑出了谜团的射击距离,凌羽一咬牙,正准备追上去,但是耳麦里突然传来了婕丝的声音。
“凌羽,赫丽斯不行了,我的速度不够快,你必须马上把她送到后面去!”
“知道了!”
凌羽看了一眼直接冲到河岸边。反身跳进波多马克河的扎卡耶夫,咬了咬牙,而后直接转身。速度强化开到最大,冲向了赫丽斯所在的方向。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反身回奔的凌羽和跳入滚滚河水中的扎卡耶夫,在这个瞬间,说出了同样的话。
***
凌羽坐在冰冷的长椅上,背靠着金属的墙壁,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他才能够缓缓地将自己的气息平复过来。
青年瞳孔中的血红色已经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夹杂着倦意的黑色。
这里是设在阿灵顿的同盟临时前线指挥部附属的野战医院。这种由十多辆大型模块化载重卡车拼接成的医院基本具备所有必要的野战医疗功能,甚至包括对tf的救治。
同盟舟桥部队已经修复了波多马克河上的大桥,一批批的同盟士兵正士气高昂地进行着收复作战,歪戴着钢盔的战地记者在摄像师面前喋喋不休地宣传着同盟军人的伟大光辉。并且用准备好的无人机围绕着白宫和国会山,就等待着同盟士兵将旗帜插回这两个标志性的地点。
就像硫磺岛和柏林那时候一样。
不过,与其说是攻坚,挺近华盛顿的作战更像是一场盛装游行,aca残余的抵抗分子都是激进到疯狂的家伙,空有一腔血勇但缺乏组织,在同盟绝对的制空权面前,对82师的士兵们并不能造成太大的威胁,而更多的aca士兵则是早就在同盟彻底合围前分散到了整个东北海岸地区。或者分散潜入了七百万华盛顿居民中——这看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但是华盛顿本身就是同盟右翼社团的主要活动区域,和aca不同。出于对个人自由,*和表达权的尊重,同盟对民众的管制能力很差。
同盟是个筛子,这句话不仅仅是对*和官僚主义来说,很难说是不是过度的思想自由让同盟确确实实的成为了一个“筛子”,即使是巴黎事件之后。也没有太大的改观。
个人的自由和国家的安全,本身就是进退之间的关系。
不过。这一次可能会不太一样,毕竟,比起遥远的巴黎,作为同盟大后方,刚刚从能源危机中摆脱出来,差不多半个世纪没有遭到攻击的美洲北部遭到攻击,这种虚伪的和平,应该也可以结束了。
不过这些东西,不是凌羽应该在乎的东西,他也不想在乎。
无论如何,天黑前,华盛顿的主要战斗就会结束了。
“很累吗?”
婕丝抬起凌羽的胳膊,将绷带一圈一圈地缠在凌羽的左臂上,对于tf来说,这种伤势甚至没有去找医生的必要,找个地方躺下睡一觉自然就好了。
“嗯。”凌羽抬起头,后脑撞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疲劳从身体的每个角落涌上来,凌羽知道这是爆发后的正常情况,此时此刻,让他如此乏力的,并不是身体上的疲劳。
“你还在后悔,差一点就害死赫丽斯对不对?”
婕丝的声音很轻,虽然手术室是完全隔音的,但她还是很小心地压低了声音。
“还有琳妮雅……你们所有人。”
凌羽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上面还残留有血腥的味道,他知道,这血是趴在自己背上的赫丽斯留下的。
“我想给总统说,解散‘棱镜’小队。”凌羽的声音有点干涩,就如同年久失修的楼板被人踩踏后发出的吱呀一样,“就当是我的懦弱吧……我不适合做一个小队长,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少有的,婕丝没有马上说话,只是托着凌羽的左臂,默不作声地分开他伤痕累累的手指,看着发出一片白光的纹路,停顿了一下,而后一圈一圈小心地把每一根指头都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