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的办法,而其中最好的一个办法,就是把自己丢进一个更为凄惨的环境中,罗根经常会去战地医院,在伤员的惨叫和哀号中,他甚至会感觉到幸运。
战争摧毁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或许自己已经心理变态了也说不定,当他在医院里看着那些带着挣扎,绝望,痛苦和留恋失去光彩的眼睛,当他整理遗物时看到的一份份来不及回复的信件和来不及兑现的承诺,他感到的不是悲伤,而是平静。
罗根反手将报纸放回抽屉里,伸出手,挡住眼睛,尽管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色的台灯亮着。
“滴滴滴——”
突然,床头上的通讯器传来了刺耳的蜂鸣。
“滴滴滴——”
罗根不想去理会,但是通讯器仿佛一个坚韧不拔的战士一样,努力地发出声音,想要唤起躺在床上的人的注意。
“我是罗根。我明天不当班,你最好军衔比我高,否则鉴于你打扰我休息。你死定了。”
罗根躺在床上,伸手摸索着按动了通讯器的接听按钮,他并不是开玩笑,一年半来被他送进医院的兵痞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上将够不够,里希特。”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罗根愣了一下,马上从床上滚了下来。站在了桌前,还象征性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席勒上将。”罗根抬手敬了个军礼。而后补上一句,“叔叔”。
罗根父亲的表哥,自己的表叔,欧洲战区总司令。艾德里安.爱因斯坦.冯.席勒。在过去的一年半中,依然不愿意和父亲说话的罗根大部分时间都是承蒙这个叔叔的帮助,开了不少后门。
“最近还好吧。”席勒上将点点头,不过并不是来寒暄的,“这有一份命令是给你的。”
“叔叔,我是说,长官。”罗根皱了皱眉头,“我说过我不执行任何非例行任务。”
“这不是我的命令。”席勒摇了摇头,不过脸上却看不出遗憾的神色。“这是总统的直接命令。”
“那个大妈总统?”罗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史蒂夫.哈罗德总统在2179年任期满的时候没有因为同盟和aca正处在战争中而申请延长日期,照例举行了大选。新任总统是大选前没有多少人看好的商界女强人黛博拉.弗朗西斯,作为一个没有军事背景的女性总统,这位59岁的大妈组建的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战争内阁,显然没有和aca偃旗息鼓的意思。
“是弗朗西斯总统。”席勒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对这个散漫到比美国人还要法国人的侄子实在是感到无奈,“无论如何。除非你也想变成通缉犯,否则明天早上10点到柏林来。”
“这么着急?”罗根愣了一下。“是什么紧急任务吗?”
“紧急到谈不上,但是有很重的政治意义。”席勒耸了耸肩,“我知道你不喜欢,但就当给我这个叔叔一个面子,你也知道我可没办法像你一样给总统比个中指然后回头呼呼大睡。”
“我明白了,”罗根点点头,他也没有让这个对自己一直很好的叔叔难做的意思,“我搭乘今晚12点的运输机。”
“不用,我派了一架通勤直升机,应该一个小时之后就到,具体信息已经传送给你了,我们柏林见。”席勒上将点了点头,而后苦笑了一下,“看在上帝的份上,洗个澡吧,大兵。”
“明白。”罗根敬了一个军礼,而后看着对方关闭了通讯,罗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样子——除过凌乱的头发和细微的胡茬,就是皱巴巴的t恤衫和被自己围在腰上的连体飞行服。
“罗根啊,你会想到你也有讨厌宴会的一天吗?”
苦笑一下,罗根脱掉衣服,走进了旁边的浴室。
***
“席勒上将有些事情没来,我来接待你,罗根中校。”
晚上11点,罗根终于到了正在下雨的柏林,来迎接他的是欧洲战区“特别战术干预队”的队长,斯特林.罗森准将,换言之,就是所有欧洲战区tf突击队的总指挥官。
也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好久不见,罗森准将。”罗根伸出手,和对方浅浅地握了一下,而后从直升机上拿下自己的手提箱,他套着那身只穿过三次的军官制服,走进了大雨瓢泼的柏林。
“有什么紧急情况吗?”
斯特林的副官给罗根撑起一把伞,斯特林自己则是打着一把,当两个人在瓢泼大雨中走向斯特林停在旁边的吉普车的时候,罗根直截了当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