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可以以总统私人名义帮助你们。”就在安德森在考虑如何答话的时候,弗朗西斯总统却再次开口了,“关于凌羽,如果你们能够证明他的精神状态确实已经足够稳定,我们可以秘密撤销对他的通缉,毕竟,如果不是两年前他在意大利的所作所为,我们恐怕也不会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这件事情,确实得感谢他,我们的主联络人,耶利哥议员也是迫切地希望他能够参与这个计划,只不过,我们现在确实也没有他的行踪,以及他的精神状态方面的评估。”安德森没有隐瞒,只能给出直接的答案,“事实上,克洛诺斯内部现在对凌羽的支持也极为有限,对于他的一些行为也有巨大的非议和争论,对于他的观点和行为,我们还在进行观望,主要还是看政府方面的态度。”
安德森早就猜到弗朗西斯可能会提出这个问题,直接用准备好的废话滴水不漏地搪塞了过去。
“这件事情,政府肯定是不好出面的,格陵兰岛的事情把凌羽和其支持者全部推到了军方传统势力的对立面。我对杨成泽将军的态度也是考虑到不要激化矛盾,我相信你们也是可以理解的。”弗朗西斯总统稍微考虑了一下,而后开口,“但是凌羽毕竟不可能靠自己一个人来达成他的任务,因此。cbi和特勤处,以及克洛诺斯公司,还是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给他提供一些支援的,私下里,或者说不动声色的。”
“无论如何,感谢您的支持。”安德森点点头。他差不多已经取得了可以从总统这里取得的所有东西,于是很聪明地立即收手,而后给出了承诺,“意大利方面的事情,我们将会通过cbi特勤处的秘密联合协调机构给您随时进行汇报。”
“非常感谢。”弗朗西斯总统点点头。不过还是略显多余地强调了一句,“不过,李先生,我希望你明白,这件事情不仅仅关乎我个人或者目前的内阁政府,还关系到整个同盟是否能够少牺牲成千上万的士兵,和战争的持续时间。”
“这也是和克洛诺斯本身休戚相关的。”安德森继续用漂亮话打着太极,“也是我们的责任。”
“那就这样吧。请允许我再次表达感谢。”弗朗西斯总统带着公式化的笑容,点了点头,而后伸出手。安德森点点头,站起身,推开门,直接走出了加长豪车。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安德森站在路边,目送着轿车缓缓驶离。
“凌羽啊凌羽。你小子还真是个麻烦制造机呢。”
安德森感慨一句,而后从大衣内侧掏出烟盒。甩出一根叼在嘴上。
意大利的变革的种子是凌羽埋下的,但是总统对凌羽的许诺必然不仅仅是因为凌羽这个个体而已。凌羽只是一个人,在罗门斯集团搞砸了重要的事情之后,不论是出于敲打一下罗门斯集团,还是确实已经对罗门斯失望,弗朗西斯总统做出了一个政客应有的反应,而在同盟军方推进速度已经慢下来的现在,军方也没有立场继续在克洛诺斯公司的问题上继续和总统针锋相对——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克洛诺斯,或者说总统能够成功打破意大利战线的僵局,那军方就更没有指责的立场了。
当然,弗朗西斯也不可能把宝一下子压在克洛诺斯公司身上,因此凌羽就成了一个很好的突破口,通过松动对凌羽的态度,来作为对克洛诺斯示好的手段,这位总统似乎忘了几天前还是她亲自下达了对凌羽的格杀命令。
“只不过,你大概也是在漩涡的中心吧。”
安德森缓慢地将一根烟抽完,露出一个苦笑,这就是政治,而自己,同样也在漩涡的中心。
该走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安德森将烟头甩在路边的水坑里,转身走进了蒙特利尔的雨幕中。
***
蒙特利尔的市区的雨在当天晚些时候停了下来,但是似乎是同一片积雨云的关系,蒙特利尔郊区的雨,却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
除了黛博拉.弗朗西斯总统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没有参加在伊卡洛斯上的公益活动,甚至他也一起来到了蒙特利尔。
国家安全顾问夏勋再次走下旋翼机,进入这个代号“真实正义”的研究机构的核心区域的时候,他已经明确地感觉到了一种骚动的气息。
那是一种不安,紧张和焦躁。
“晚上好,夏勋先生。”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戴眼镜的青年没有和以往一样在主控室里等他,而是一反常态地在主控室的休息室咖啡厅里,泡了一壶茶,不慌不忙地等待着一脸铁青的夏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