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桉宁搀着余老跟在栗璟渊身后,随那两个人一同走到了金佛身后。
这后面的世界还真是别有洞天。
厚重的莲花底座下面有几片破败的石板,本不起眼,但熟知这里的人们却把它当做抵挡外界发现的大门。
一行人屈身钻入石板后的空隙,走在最后的女人把石板放回原处,也阻隔了外界的光源。领头的男人随即点燃了备好的火信子,这才看得清眼前的通路。
这条密道不知何人所为,也不知怎么被人发现,前路一片黑暗,而且愈发向地下延伸,也不知会通向哪里。
有些地方的顶部极低,连许桉宁都要低着头,瞥了一眼栗璟渊,发现他正滑稽的弯腰前行,满是不快。
这个尝尽未免有点好小,难得威风一时的王爷也有吃瘪的时候。
好在越往前的路越是宽阔,一个个陌生面孔似乎在固定的位置站岗,每经过一个人都要上下打量他们一遍,很是不自在。
行至目的地,众人停下,不远处的人群仿佛在等着宣判这两个外来人。
“余老,您没事吧?”人群内挤出一位老妇人,身上的衣服全是补丁,破败不堪,但她的眼睛却依旧澄清明亮。
余老听见熟悉的声音有些激动,昏暗的光源下也看不清来人的方向,循着声音就迎了上去。
“月娘,快来看,宁儿回来了!”
唤作月娘的妇人眼眶湿润,眼神紧紧盯着许桉宁不放,借助火光再三确认,终是伸出手一把抱了上去。
“宁儿受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许桉宁双手无处安放,眼神也不知该落在哪里,但眼下月娘的热情和眼底的期待让她慢慢开始适应“宁儿”这个身份。
她抚摸着月娘花白的头发连声安慰道:“让您担心了,我很好。”
月娘抬头,看向她身后的陌生男人,问道:“可是这位贵人救了宁儿?”
在场的目光都追随而去。
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栗璟渊也觉得有所不适,略显谦虚的轻咳了两声,脸上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我也是碰巧在邺城发现了她,只是她好像失忆一般,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此次途径这里发现各位识得她,我也算好人做到底了。”
余老满是心疼的瞧着桉宁那姑娘,“噗通”一声,在众人面前跪了下来。
“是我和你爹对不起丫头你,我在这给你赔个不是!”
年迈的老人艰难的弯下腰,毫不犹豫的把头磕在地上。
许桉宁惊掉了下巴,她可是平生见不得年老之人流露的一丁点无助与软弱,不知为何会莫名心疼。
眼前这位老人的一跪,让本就想早早退出这场闹剧的她坚定了查下去信念。
那些年轻人把余老扶起,许桉宁伸到一半的手缓缓放下,开诚布公的和大家讲道:“有件事希望大家莫要怪我,我从邺城醒来之时就已经失去了所有之前的记忆,所以现在我眼前的大家,只是如同陌生人一般”
她神情黯淡,竟有些说不下去。
“无妨,我们慢慢来。”老人的话语如暖流涌入人心,在场之人也纷纷给予肯定。
唯有身后的栗璟渊丝毫不受这温馨场面的影响,双眼扫视四周,发现这地下的另一边似乎还有着一条甬道,只是看着狭小不易通过。
“你们为何逃难于此处?”
见双方早已放下防备,栗璟渊低声朝身边的男人问道。
男人先前还是有所警惕之心,恐是因为这位贵人救了自己人,自然算得上是同一阵营,说话便也无太多顾忌之处。
“我们的田地与家财都被都城派来的刺史洗劫一空,如若第二日没有能上交的财物,就会被举家赶出这县城。可我们都是一介草民,有老有小,哪里还有地方容得下我们。”话至此处,这瘦长的男人都有些哽咽,“好在余老对县城熟悉,知道这佛像下面有这密道,我们才能免于冻死在外面,但代价就是只能像老鼠一般过活。”
“那这县城中的县令可是也不作为?”
“胡说!”男人情绪有些激动,“余县令是我们敬重的父母官,若不是被那贼人拿捏了把柄,才不会置我们于不顾!”
“你们说的把柄,是不是就是她。”栗璟渊似乎明白了什么,直指不远的许桉宁。
“没错,就是她。她是余县令的女儿,也是余老的孙女。他们家女人都死的早,对这个女娃更是呵护有加。”
“眼下宁儿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