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专门请假,在家鞭打自己,这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个小小的诱因,就成为他口中施暴的理由,她怀疑前世的自己,怎么忍了那么久,怎么早没反抗,要是早反抗了,后来的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爸,不要打了,求你不要打了,你再打下去,会死人的……”程昊看着遍体鳞伤的妹妹,心疼不已。
“打死正好,谁让她跟老子顶嘴,打死了老子就当没生过她。”程父手上的力度没减,皮带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
程菲儿看着为自己求情的程昊,眼底闪过莫名的情绪,哥哥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尽着自己的微薄之力护着自己,想要改变哥哥的命运,就只有跟程父对抗,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让他和程母离婚,主意拿定,挣扎起身,尽量站直,一把拉过为她求情的程昊,“哥,不要求他,你到外屋去。”说着,她把程昊向外推着。
“妹,你……”程昊呆愣的看着她,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妹妹好像变了一个人,眼神中带着他从没见过的决绝。
“好,好,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这么说。”程父怒极,再次扬起皮带,眼看着皮带就要高高落下。
程菲儿不闪不避,在皮带将要落下的前一刻,伸手扣住了程父的手腕,另一手拽住皮带的另一端,冷冷瞪着他,“打够了没有?”
“放开,你再不放开,老子揍死你。”程父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准备重重扇下,她的反抗让他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更多的是恐慌,她眼里的冷光射向他的双眼,他的大脑里瞬间出现了一道严厉的警告音,放下手!于是鬼使神差之下,他扬起的手轻轻放下。
手放下之后,他蓦地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女儿,暗咒一声,见鬼了。
程菲儿没有发现他细微的改变,只是冷冷瞪着他,新仇旧恨全部涌上心头,这个血缘亲人,父亲,逼着哥哥用牙齿咬断近三十根铅笔,就算满嘴流血,也不准停,逼着哥哥舔床单上狗印下的脚印,不舔干净,不准吃饭,……最后还逼着哥哥骑摩托车在下雪天为他到临县买东西,结果,哥哥再也没能回家,送掉了命。
这个冷血的男人,只因自己不愿嫁给他选择的人,坚持要嫁给自己选择的人,多次鞭打无果后,大年三十那天,她被这个男人,无情的扫地出门,出门前,他逼着自己写下了断绝关系书,在她写好后,摆出一副施舍的姿态,把几张百元大钞,狠狠甩在了她的脸上,她本不想拿的,可是当时身无分文的她,碍于现实,只得忍下屈辱,在他的嘲讽的目光中,蹲下身捡起了钱,她永远记得他当时说的话,“哈,我还为你多有骨气,原来不过如此,真TMD贱,女儿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拿了钱,就滚出这个家门,老子没有你这个见了男人就走不动的女儿,以后你是死是活,都跟这个家无关,这辈子你都别想踏进这个家门,给老子滚,拿上你的东西,滚!”
后来,当她受到渣夫暴打时,被搜走了身上所有的钱,电话也被没收了,她趁着高海军酒醉睡着后,翻了他的口袋,找到了手机,打电话向他求助,可是得到的却是他无情的话语,“……那你怎么没被打死,打死活该,没打死算你走了狗屎运,等你快死了,再打电话不迟,嘟……”她以为这个名叫父亲的人心里会对她这个女儿有一丝怜爱,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让她透心凉,心如死灰,那一刻,她自嘲的笑了,眼泪无声落下,终于明白是自己太傻,居然在这样的人身上奢求亲情,是自己低估了他的冷血,高估了自己的存在的价值。
她离家后,程母因为他长年的虐打,身体一直不好,年纪刚过四十,头发就花
白了,未老先衰。这个男人带给这个家除了暴力就是无止尽的痛苦、压抑。
“你有没有人性?我们是你的骨肉至亲,不是牲口,任你打骂,打老婆,打孩子的你,根本不算男人,这么多年来,你对我们非打即骂,你对我们没有尽过一天的父亲职责,你带给我们的只有无尽的痛苦,无尽的辱骂,你要是看不惯我们,不待见我们,那就跟妈离婚,分道扬镳,我就不信了,离了你,我们活不下去。”她算是想明白了,要想改变他们三人的命运,就只能从源头上掐断一切,离开这个男人,离开这里才是根本。
她脑海里强烈的恨意连带着愤怒,像闪电一样劈进了程父的脑海里,他下意识的倒退一步,回避着她的眼神,不敢直视她的双眼,退开后,他才发觉自己干了什么,恼羞成怒,朝着外间,厉声大喊:“汪明峰,你给老子滚进来。”
喊完后,他惊骇不已,离婚这两个字,像是魔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