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一声过后,门开了,他却不敢睁眼看,闭着眼静站了几分钟,抱着壮士扼腕的决绝,走了进去,双眼在室内扫来扫去,再到卫生间,床上,沙发上,躺椅上到处都是空荡荡的,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又走到了露台上,这一看,心底所有的希冀瞬间落空了。
备受打击的他,一个跄踉,跌坐在地,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心里清楚,她走了,真的离开,不会再回来了,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潸然泪下,怎么也不敢相信,早上他上班时,她还好好的,为什么到了晚上,一切都变了,事前并没有任何征兆,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他实在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说离开就离开,连一句话都不留,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没有她吗?她的决绝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改变过,被留下来的自己却饱尝苦果,在痛苦中辗转挣扎。
漫长的夜晚在无尽中等待中过去了,当天际最后一抹暗黑被鱼肚白取代时,在地上坐了一晚,吹了一夜冷风的克雷泽动了,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后,他站起身来,目光冷凝的扫过室内,等了一夜,盼了一夜,想了一夜,这一夜他想了很多,她和他的缘份本就是他强求而来的,她现在只是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去了,自己没有什么好怨恨的,没有什么好失落的,更没有什么好受打击的,现在只是一切回归原点而已,她回到她的世界了,而自己这个凡夫俗子的日子还要继续,他不想触景伤情,不想留在她曾呆过的地方。
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不明真相,不明就理的他,在这一瞬间,对心爱的女人不说一声,不曾留下只言片语,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事,产生了极大的误解,心里涌出了滔天的恨意,暗暗发誓,从一这刻开始,就当他从来不认识她,哪怕要花费再长的时间,他也要将她彻底从记忆里抹去,这一次,他不会再傻得等待了,等待那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了。
收回视线,他毫不留恋的大步离去,房门在他身后关上了,掩去了曾经的过往,独留一室寂静,独留挂上墙上婚纱照上的他和她,眉梢,眼角带着化不开的甜蜜,相偎相依在一起,脸上带着幸福的笑。
高高的云端之上,天神的宫殿里有一眼整体呈乳白色,水面不住沸腾翻滚的水池,它有一个浅显易懂的名字,涤尘池,顾名思义就是涤尽凡尘所有的一切。
只要在这里泡上三天三夜,就可以将那人身上所有的凡骨和在人世沾染的俗气,全部在里面洗涤殆尽,通常这里是为神之子和神使们准备的,它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可以检验出池中人是不是动了凡心,或是被人间的纸醉金迷所惑,在后一种情况时,这沸腾的池水就成了足以致命的地方,它会让那个人受尽煎熬,生不如死,恨不得时光倒流。
而今天这里却为外来的人,打开了大门,乌列将昏迷的菲妮丝抱回来后,就将她交给了下女,让她为她更衣,然后将她放进涤尘池里,并在一边守候着,等到时间到了,再将她送回原来的房间。
程菲儿被乌列下了沉睡咒,期间一直没有醒来,当她浑身赤果地被放入池水里时,灼热的水温也没有影响她的好梦,几个小时过后,她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周身的毛孔里不断的涌现出灰黑色的污垢,沸腾的水不住地冲刷着她的身体,这个过程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饶是沉浸在梦中的她,还是感觉到了痛苦,眉头紧蹙,脸色发白,平展的四肢开始微微抽动,身体也不住地颤动,看起来极为痛苦。
就在这时,她肚子处迸射出一道柔和的彩光,彩光像只无形的大手,轻柔的拂过她的周身,彩光所到之处,极大的缓和了她身体上的疼痛,很快,她又归于平静,任由沸腾的池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毛孔里渗出的污垢由多变少,直至无,这说明,身上属于人类的血骨正渐渐的被剔除干净了,从里到外都不再是肉体凡胎,人世间的一切再也无法伤害到她,拥有了真正意义上不死不老之身。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第四天的早上,她被人从池水里抱了出来,尽职的下女为她穿上舒适的浅金色长袍后,就将她送回了房。
这一睡就又是几天过去了,当程菲儿神情气爽的从梦中苏醒,初醒的她,只觉得这一觉她睡得格外舒畅,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没有一处不妥贴的,这感觉只有一个字可形容,爽。
伸展了一下身体后,睁开眼睛,打量四周时,却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变了,入目所及皆是一片白,无瑕的白,洁净的白,白色的被褥,白色的墙壁……
周围的环境给她一种错觉,像是置身于云朵中一般,看着眼前熟悉场景,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里好像是天界,只有天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