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楚翎风压抑着想一把掐死那个女人的冲动,低吼着。
林茉儿紧咬着泛白的唇,默默地将残破的衣裳穿上,朝他叩拜:“奴婢告退。”
床榻上赤*裸的帝王透露着不甚的烦躁,看也不看她一眼,只留给她一道僵硬冷漠的背。
林茉儿捂住胸口衣襟,强忍着屈辱的泪水,逃难般快速退出房中。
空寂了的房间还残存着她的气息,蔓延出无尽悲凉,渐渐凉了温暖的床榻,更凉那颗心。
他咬牙,双拳紧握,强悍地忍着万蚁蚀咬般的绞痛,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慢慢地,他收敛起失控的情绪,神情变得淡漠。
他,不再是那个为心爱之人痛苦不已的男人,而是一个主宰世人生死的至尊帝王。
寂静的黑夜里,冷冷地飘散着一句冰冷刺骨的话语。
“别妄想离开我,死都不可以。”
清晨,林茉儿幽幽转醒,睁开红肿疼痛的双眼,迎上满屋子的光亮,眼睛被狠狠刺痛,沉沉地低吟出声。
昨夜她狼狈不堪地逃回屋里,躲在棉被里不可遏止地痛哭,哭累了,便抱着破碎不堪的身心沉沉睡去。
她用丝帕蘸了冰水捂住眼睛,消褪眼底的红肿。她看着铜镜里的那个苍白憔悴的面容,熟悉又陌生,怅然若失,不禁扪心自问,林茉儿,你为何总在害人害己?心里念着莫子卿,却不知羞耻地承欢他人身下。
她想让春香帮忙打听一下莫子卿的情况,开门就见春香迎面而来,拉着她进屋,匆匆掩上房门。
林茉儿正当诧异之时,春香递上一张字条,展开一看,只有一句话:安好,勿需自责。
是莫子卿的字迹,眼泪滴落下来,将刚毅的字迹晕染开。
春香见林茉儿这般黯然神伤的样子,心中戚戚然,低声安慰:“莫将军是练武之人,身强体壮,区区六十大板,不足挂齿。茉儿,你就不必自责了。”
林茉儿拉住她的手,焦急地问:“能帮忙带些药膏过去吗?”春香正欲回绝,见她喃喃自语,“我怎么还不明白,我这样做只会给子卿带去更多麻烦……罢了,他不会缺少一些药膏的……”
林茉儿将字条小心收起,知他无碍,也算宽了心了。她整理好心情,勿在行差踏错了,让楚翎风借机发难。
今日的楚翎风面色沉郁,依旧不减风华,一袭明黄色纹龙衣袍,高冠束发,几缕墨黑长发垂落下来,衬得那张脸愈发俊美。
他懒懒坐于红木雕成的木槿桌案后,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亦是懒洋洋的。随手捏着奏折,快速地翻阅,纸张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声。
“啪啦——”
奏折被用力地扔在地上,楚翎风不急不缓地说着话,却足矣让人胆战心惊。
“这等事也办不好,卿等有何用。”
一旁的福贵瑟瑟地缩了缩脖子,不禁苦笑不已。皇帝今日朝堂上已将几位大臣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不悦的心情却未消退,众人皆是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