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又有些莫名的不安。
曾经日思夜想的人,终于触手可及,却又感觉似是天涯相隔了。
于他而言,林茉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具体什么不一样了,又说不出那种感觉。
莫子卿望着林茉儿离去的地方,叹息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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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儿……”楚翎风从床.上猛然惊醒,望着床
顶呆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主子,人还没找到。”流云立在床头。那么大一片山林,从崖上要到谷底亦是要花费很多时间,更别说一寸一寸的搜寻人。人掉下去,别说摔得尸骨无存,就算有尸首,山野里那么多猛兽,也被啃食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人还没找到或许会是好事,若是死了,
“朕昏睡多久了?”
“三个时辰了。”
楚翎风眉头紧皱,没想到他昏睡了这么久。崖上,他令人搜山,心系林茉儿的安危,亲自领着众人马不停蹄地寻人。
他骑着马,冲在最前面,强压着心头翻涌的血气,不敢停,更不敢想,直到意识坠入无边的黑暗,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做事从不后悔,这次却后悔了。
他怕,怕找到的不是人,而是面目全非的尸首。
“一定要将林茉儿和莫子卿找到。”楚翎风翻身起来,准备下床。
“莫子卿?”流云拧眉深思,诧异道,“那人是莫将军?”
“除了他,还能有谁。”楚翎风俯身穿靴子,看不到神情,语气里却掩藏不住的嘲讽,“他还真是痴心一片,不远千里追随到了这里。”
“他疯了不成?凤临城局势混乱,没有他坐镇怎么行。”流云看向皇帝,问道,“可皇上,你怎知那人便是莫将军的?与茉儿姑娘交好的人不多,段亦辰亦有可能,不一定就是莫子卿。”
“林茉儿识得的人不多,那样了得的功夫,世间没几个。那人在八仙楼出现,段亦辰却是随后才知我们一行人的。莫子卿是朕一手提拔的,他的身手招式,朕识得。崖上,林茉儿受伤,他的一声惊呼,便露出了破绽。”
“帝都您与莫将军都不在,柳相还不翻了天。”
“他们未必知道此时莫子卿不在凤临城,莫子卿做事小心谨慎,易容成别的模样,也是担忧别人发现他已不在京畿之地了。想必凤临城有人易容成他的样子,盯着柳相等人的。何况,如今也非他柳相一人独大了。这些年朕培植的一批年轻官员,年纪尚轻,官位虽未及那些老臣,却已在朝堂有了一席之位。同时李氏和沈氏一族也在牵制着他,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楚翎风将床榻旁架子上的黑色长袍穿上,“莫子卿忍了数年,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柳相的路要到尽头了。他一心念着报仇雪恨,不会顾忌太多,可是,朕不能不顾大局,谋划这祖宗基业和百姓福祉。”
“物极必反,兔子逼急也咬人。那柳相他便不会吗?他野心本就不小,当年扶持朕对付薛太后,还不是想将那位置取而代之。你说这些年朕怎敢有子嗣,便是怕他们动那挟幼子以令天下的心思。朕急着将楚兴文之事了了,便是防着乱事起时,他出来参上一脚,那时就真的民不聊生了。毕竟,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流云正嘘唏不已,心里叹息,这皇帝不好当啊。
“楚兴文招了没?”
“没有,嘴巴紧得很,什么酷刑都用了,就是撬不开嘴。”
“没想到朕的三哥还能这般骨气,难得。别把人弄死了,撑不住了,还是要给他治治伤。”楚翎风语气轻蔑,利落地将腰上衣带系上,便疾步往外走。
“流云,多拨一些人,随朕去找茉儿。”
“主子,寻人之事,属下去办。您的伤还未痊愈,需好好休养。”
“这点伤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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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茉儿在山上渗流下来,积聚成山涧细流的溪流边慢慢坐下,将衣襟解开,伤口上的血肉粘合在衣裳上,轻轻一动便痛得冷汗淋漓。
她将止痛的药草碾成汁水滴在那块衣料慢慢浸湿,才轻轻撕扯开。
处理好了伤口,林茉儿望着云雾缭绕的陡峭山崖发愣。
她的脑袋回旋的都是楚翎风的身影,担忧他的伤势,严重不严重,有没有人照顾?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心心念念的就是楚翎风。
林茉儿一个人坐着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寻要用的药草和充饥的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