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仿佛过得很漫长,经历了生死离别。
林茉儿觉得身上微微湿.润,一阵凉意窜满全身。这里的晨雾异常浓厚,谷风阴凉,慢慢也将雾霭吹散。
远处的一些景物也开始清晰了起来。这里的房屋大多数是木屋,下面架空约有两尺不到,很是特别。
因为这样凌空的建造很是耗费物力人力,但可以起到一定程度的防潮。
木屋屋前屋后的小院子里却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姹紫嫣红,芳香四溢。
林茉儿却是瞧得眼睛都大了,因为那些不是普通的花草,都是药草,有些是很珍贵的名药,甚至更有些全身的剧毒。
这个村子果然还是不平常。
没一会儿,楚翎风疾风一般回来,手里挽着一团黑色的袍子,将缩在角落的她拉了起来,将手上的袍子给她披上,戴好帽子,又仔细地将她身子严严实实裹紧。
黑色的衣料一下铺陈开,林茉儿一下便认出来了,是方才那两位老人身上一模一样的披风。
她盯着那大团大团的花纹看,惊恐地叫道:“曼陀罗花。”
“你说什么?”楚翎风惊疑地看向她。
“这个图腾是黑色曼陀罗花。”林茉儿指着楚翎风已经披在身上的披风,惊颤道。
“什么意思?”
“黑色曼陀罗花,代表着不可预知的黑暗和死亡。”林茉儿猛然顿住,认真想了想,继续道,“不,还有种说法,那是无间的爱和复仇。凡间的无爱与无仇,被伤害的坚韧创痍的心灵,是生的不归之途。”
“难怪看起来总感觉阴邪至极。”楚翎风冷冷哼了一句,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厌恶之色。
“曼陀罗花全株剧毒,黑色的曼陀罗是曼陀罗中相当稀有的品种。可,据说要用人的鲜血去浇灌,那黑色妖娆的曼陀罗花才能生长,因为它们热爱炙热鲜血的味道。”
“它是被诅咒的花朵,不祥的象征。”林茉儿几乎颤抖着将这句话说出口,清澈的眼眸里更是带着一丝淡淡的恐惧。
楚翎风一言不发,将帽子戴上,那张俊逸的脸便隐藏在了黑影里,看不太清楚。
“这披风哪里偷来的?”
“偷?”楚翎风嘴角抽动,语气不悦,显然不太喜欢她的这个用词,“我在一间屋子里拿的。”
明明就是偷,居然死皮赖脸说是拿。林茉儿怔住,对这人的厚颜无耻真的无语相对。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整个楚国都是我的,难道两件粗鄙的披风还不能拿来用一用了。”楚翎风似是猜到林茉儿心中所想,竟自高自傲的补充了这样一句。
林茉儿嘴角微微颤了颤,更是无言以对,偷了东西不但嫌弃别人东西的不好,还蛮不讲理地认为理所应当。
她今天算是真的见识了。
林茉儿心里腹诽,东西不好,你偷它干嘛?有本事你自报名号,让别人心甘情愿赠给你。
“走,看看热闹去?”楚翎风牵起林茉儿的手,便堂而皇之地走在村子的小道上,却是刚才那对老人离开时走的方向。
“这样,不太好吧。”林茉儿没他那么强悍的承受能力,心里慌乱得不行,手心直冒冷汗。
他们这样,虽是着了件披风遮挡本来面目,但,还是很容易被人识破的。这村里的人不多,屋舍邻近,每天自是抬头不见低头,想必不只对左邻右舍相当熟悉,恐怕整个村子里的人,相互之间都是非常熟络的。
“偷偷摸摸的才不好,怕什么?”楚翎风侧身在她耳边低语,“记住,不要说话,跟着我就行了。”
两人慢慢穿过一条小道,便踏上了这村子的主道。
路面宽敞了许多,铺着一块块青石板,暗暗的墨青色,看起来有些古旧,上面有时光流逝留下的深深痕迹。
慢慢地,在薄雾中延伸朦胧的远处。
路的两旁是些古旧的木屋,屋檐边爬满青苔。木屋栅栏边上,里里外外都生长着一丛丛花草,翠绿色中夹杂着点点清新的花朵,泛着露珠,娇媚艳丽,十分讨喜。
一阵润湿的微风扑面而来,带着花的淡淡清香,又夹杂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像死人身上的那种腐朽的味道。
那种味道,不是人死后慢慢腐烂,恶心欲呕的味道,而是,人自然老死,或病重拖延多时,快要死了,或是刚死不久,散发出的腐败味道。
林茉儿对这种味道不陌生,人之将死,身体里的器官慢慢腐坏,就会散发出一股腐败难闻的味道,是死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