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想了想,冷声吩咐道。
这假戏真做了,才不能让人怀疑。柳相多疑,不然不会如此心急便兴师动众来此,方才更不会做出那僭越的举动出来。
这皇帝是假的,也只有他一人知晓,连杨怀仁也是蒙在谷中的。
杨怀仁只知皇帝的病是假的,至于什么目的要装病,那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太医该过问的。
<“是药三分毒,若是真服用,会有损龙体。”杨怀仁心里一凛,微微纳闷,皇帝还床榻上躺着,这王总管却越了皇帝的权,直接做了主。
“杨大人不必担忧这些,只需按吩咐去办便好。”王福贵微微沉了声音,厉声道。
“是。”
杨怀仁纵然心中满腹疑问,也是不敢造次的,便恭敬地应下,退了出去。宫闱里,事事暗藏杀机,不该知道的事便不能多问,不小心探知到什么秘密,惹来的就是杀身之祸。
这事,看样子牵连甚多,若真是行差踏错,怕可能惹的就是大祸。
“王总管,属下可有什么破绽?”待人走后,床帏里突然传出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没有。”福贵掀开纱幔,走了进去,本该在床榻上躺着静养的人,却恭谨地站在床榻边,脸色依旧苍白,却早已不见病态。
“皇上归期未定,柳相多疑,难保不一再试探。在皇上回来之前,哪怕只有杂家在场,也不能掉以轻心,以防有隔墙之耳。”
“属下遵命。”男子急忙应下,躺回病榻上,恢复之前的萎靡样子。心里却暗暗叫苦,这根本是遭罪,简直是身心折磨。方才,和柳相短短数句,已是心力交瘁。这官腔太累心了,字字句句都暗藏深意和杀机。
那大总管也是暗自叹息,假扮皇帝这招,真的是险招,就算假扮之人将正主的言行举止模仿得再如何逼真,那些与生俱来的气势也是怎么也学不了的,所以,原本计划不会多长时日。毕竟,哪怕出半分纰漏,被人逮着了,能惹出来的都弥天大祸。
可那边,皇帝迟迟未归,逗留时日一过,不敢回宫,怕回宫,那些三宫六院的女人,哪个不是人精,各个心思缜密,又将注意力都放在皇帝身上,极其容易瞧出破绽。
所以才出此下策,只得称病不适,拖延回宫行程。躲在此处,也可回避众人,免得言多必失,做多必错。
他也料想柳相多疑,必想有诈,会多加试探,却不想,竟这么快就率众亲自赶来。
那老狐狸,算是将信将疑了,后面还指不定还会怎么折腾?
他只得祈祷,皇帝能早日回来。
不然,这正主一日不回,他们都得提心吊胆的,委实不是个法啊。
福贵踱步到书桌前,提笔回封书信,禀报这里情况,细细思量,觉得不妥,便罢了手。
这别院,怕是混了不少柳相的人,若是让人送信,被人捉了去,泄了机密,反倒危险。
他唤名羽卫来,亲自嘱咐,让其亲传口信。
这些羽卫,是楚翎风花了很多心力训练出来的死士,即便被捉了,也是从嘴里撬不出东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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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相回到在歇息的厢房,刚进小院,一名从别处回来的侍卫便悄然静随在一众侍卫身后。
行至屋门口,其余侍卫止了脚步,整齐侍立门口两侧,那名突然而来的侍卫,却随着柳相的步伐,进了屋子,随即便将屋门迅速掩上。
柳相走到桌边,斟了两杯茶,拿起慢慢啜饮起来,犀利的目光却落在那个模样稀松平常的侍卫身上。
“父亲,皇帝真的病重?”那名侍卫走近,迎上柳相的视线,却突然说道。
“看来却是真的病了,谁知真假?”柳相将饮尽的茶杯往地上猛地一摔,手慢慢握成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还看得到跳动。
那名“侍卫”也是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问道:“父亲何事而恼?”
“延庭,你可知道,楚翎风那小狐狸,与本相说什么?”柳相慢慢舒口气,压制暴走的情绪,说道,“他居然还道本相是他的丈人。他真以为本相愚不可及吗,可以被他当猴一样耍。本相为官几十年,从来都是算计别人,如今却被一个毛头小子处处算计。真是奇耻大辱。”柳相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几乎咬牙切齿。
原来,那侍卫却是柳延庭乔装易容所扮。这对父子倒是胆子很大,天子眼前,一个边关镇守的将军,擅离职守,罔顾国家安危,暗自回京,还易容成侍卫在皇帝面前走动。
柳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