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四周一片漆黑,楚翎风平淡无波的声音如蚊吟般轻声响在耳旁,带着温热的男性气息。
林茉儿心惊,只感觉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跳声,并没有听到其他什么声响,但,楚翎风武艺高强,耳目极佳,定是不会听错。那便只能说明来人故意放慢了脚步,离得还有一段距离。
怎么会这样快就折回来了呢?楚翎风的推断,不会错。当时若是瞧出了什么破绽,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楚翎风默然不语,抱着林茉儿悄无声息出了小屋子,便利落地跃窗而出。
几个起落,两人便藏匿在旁边木屋的草棚里,间隔不远,又能藏身,还能窥视情况,很是巧妙围。
楚翎风不趁着人还没来就急忙逃走,反而选在此处观察情况,是明智的选择。
这村子小,要藏身不容易,想逃,惟一的出路,只有绳桥。第一轮搜索中,必定将那惟一出路严防死守,好来个瓮中捉鳖羿。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弄清楚局势,想逃,没有方向,是万难。
这时,几个人手里提着大刀,轻手轻脚走到屋门口,一脚揣在虚掩着的屋门上,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板,轰然倒塌。
几人便蜂拥而入,冲进了狭小的木屋。
这么大的声响,四周的屋舍燃起了灯,有人披着单薄的外衫出来,见了那些人,二话不说,就马上折了回去。
小木屋里传来翻动的声响,院子里却静立一人,一脸肃杀之气。
那人一身黑袍,无声无息地挺立,仿佛能将整个人都融入在黑夜里。
突然,楚翎风搂在她腰上的手猛地紧了一下,随即,便见两个人搀着一个伤势严重,几乎奄奄一息的男人过了来。
火把灰暗光晕下,那人面色惨白,浑身湿透,衣衫上的血水不停往下坠落,几乎站立不起,靠着别人的支持才没完全倒下。一双眼睛血红,翻腾着浓烈的怨恨,紧紧盯着木屋,像要盯出一个洞来。
没一会儿,里面的人出来,摇了摇头,禀报道:“空无一人。”
“搜,挖地三尺也要将那人找出来。”那个浑身湿透的男人,破碎的嗓音,嘶吼道,“老子要将他碎尸万段……”
林茉儿心头一紧,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
当时,搜查的人闯进屋子里,她与楚翎风假扮这屋子里的夫妻。楚翎风佯装的说话声音和语调便是这样。
她被那些粗俗的话羞恼得面红耳赤,掐了下他,他便故意夸张的叫了起来,低吼道,“臭.娘们,还说你不得了。看老.子我一会儿不弄死你。”
那话惹得众人又是一阵暧.昧的哄笑。
“四喜,可有见到什么可疑之人?”唯有一人,声音冰冷依旧,淡漠询问。
“没有。”楚翎风佯装恼怒,低吼着,“老.子和婆.娘这个样子,能注意到什么?”
“没有异常。”搜查完了,有人低声禀报。
“走。”那人根本不管他的怒火,冷声命令,说着已经领着一众人往外快步走了。
她听得一阵阵脚步声在远去,顿时,悬着的心,慢慢掉了下来。
“四喜,你小子可别给吓得以后都不行了。”走在最后的人,临到门口,居然还来这样一句讥讽。
“不行?”楚翎风顿时火冒三丈的,作势起身要追过去揍人的架势,但肯定是不可能的,“老.子把这sao.婆娘弄得明日下不了.床都行……”
“哈哈……”那人已脚底抹油,溜得飞快,还顺势将随时会垮掉的木门带上。
终于安静下来,她总算松了口气。
“娘子……”楚翎风挑眉一笑,灼.热的视线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意味深长道,“我们继续?”
她还没从方才的惊乱中缓过来,正专注在外面远去的嘈杂声。
她心里总是不放心,倾身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担忧不已,“他们会不会再折回来?”
“没那么快。若是将整个村子遍寻也没找到人,也有可能会再仔细搜查一遍,那就会耗到天明去了。那么长的时间,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你学别人说话学得还真像。”她起身去将地板上的内衫捡起来,被楚翎风一把捞了回来。
“自是特意留意了的。”
“可你怎知这屋子主人是如此语调?”她看了眼手中的衣衫,已经被撕.破,是不能穿了。
“人不是出了远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