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欧阳府。
“大少爷,大少爷……”
欧阳璟是被院外咋咋呼呼的呼喊声吵醒的,睁开惺忪的眼睛,还处在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之中。
一个粉衣女婢推门出去,将跑得急惊风一样的家奴喝叱住:“大清早的,瞎嚷嚷什么,少爷还在睡呢。”
“好姐姐,麻烦给少爷传个话。少爷有贵客来访。”
“什么贵客?”粉衣女婢冷哼一声,不悦道,“能有什么贵客?少爷昨夜睡得晚,让他厅上等着。羿”
“锦香姐姐,好姐姐,少爷之前有交代,这可担待不起。”
“有什么担待不起的?你叫木头,脑袋还真是木头不成。”锦香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想想,如今欧阳家的权势,落雁镇县官来了还不是得给少爷乖乖侯着。能有什么贵客大过少爷的,让他等着,等少爷睡醒了再说。”
“好姐姐,真的不行……”
锦香却是根本不管他,把人往后一推,就要把门关上,却被木头一手挡住。
“木头,什么事?”欧阳璟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里间传过来。
木头听了一喜,从门缝里利落地钻进去,直奔他家少爷床榻旁。
“少爷,有客人要见您。”
“嗯。”欧阳璟靠着床头,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轻轻应了一声,对紧跟着其后的锦香示意可以伺候起床了。
昨夜和流云相商到深夜,两人又饮了几杯酒,却是有些起不来。
“什么人?”他漫不经心问道。
“一对年轻男女。”木头想着初见那两人时的惊艳,以及那个男人身上带着的一股强大的威慑力。欧阳家如今如日中天的,作为家奴,也是自有一番得意。他跟着少爷见过不少权势之人,自认也是算见过不少世面,看人也准,但有时也难免势利。
可那对男女一身粗布素衣,面色看起来皆有些苍白,尤其那个男人,似是受了重伤,身上一股浓烈的药草味。虽是如此,两人依旧有着不容忽视的贵气,让他自觉矮了许多,甚至卑微起来。
当时,那个男人直呼的少爷名字,他本有几分不悦,却又被那人身上的霸气所震慑住了。他见两人相貌气质不凡,也不敢造次,想起之前少爷有特别嘱咐,有客见他,不可疏忽怠慢,立刻通传。
他想说不定就是少爷说的那位贵客,立刻吩咐下人伺候着,便疾奔着来禀报。
“那个人说他叫楚五。”木头躬身在床旁,低声道。
欧阳璟打了个哈欠,思绪还是混沌的。
“那个女人好美,长得跟天仙一样……”木头立在一旁,絮絮叨叨起来,“少爷,木头还是见过不少美人,但都没那个女人好看……”
“你说那个男人叫什么?”欧阳璟打断,再次问道。
“楚五。不是少爷等的客人?”木头想起那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怕是欧阳老爷子也不过如此吧。
楚、五。这两个字在脑袋里过了一下,欧阳璟惊得猛然清醒,翻身下床,抓起一旁架子上的衣衫边往身上穿,边疾步往外走。
“少爷,你的靴子。”木头提着欧阳璟的靴子,急忙跟着追了出去。
锦香正领着两个女婢,准备伺候少爷起床洗漱,就看到这样一个景象。
万事不急,火烧屁股的事也能从容淡定的欧阳家少主,却衣冠不整地从厢房里冲出来,火急火燎的。
“少爷怎么了?”锦香纳闷不已。
身旁两个女婢盯着欧阳璟远去的方向,从惊诧中回过神来,互看了一眼,终于按耐不住笑出声来。
“不准笑,少爷是你们能笑的吗?”锦香横了两人一眼,怒斥道,“今日之事,谁敢多嘴一句,有她好果子吃。”
两个女婢止了笑,埋低头不敢再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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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茉儿瞧着急冲冲赶来的欧阳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个总是温文儒雅,风流倜傥的探花郎,几时可能会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了。
她起身上前一步,微微福身,笑道,“欧阳大人早安。”
欧阳璟从没试过如此狼狈,被林茉儿一声打趣,愈加尴尬,一张俊脸不禁红了起来。
他将随侍一旁的家奴遣退,又理了理衣襟,躬身上前行礼,道:“微臣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欧阳大人在家中如此悠闲,朝中的勤勉道是何处去了?”楚翎风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在桌上发出细微声响,声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