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儿,我可怜的儿啊……”妇人根本不知来了人,兀自伤心。
“是欧阳夫人?”林茉儿靠向杨正楠,低声说道。
杨正楠不语,却看向门外,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欧阳璟和一个中年男子,低声交谈着疾步走来,两人皆是神色凝重。
欧阳璟在楚翎风面前也常是嬉皮笑脸的,好不正经,可在这人身旁却完全是另一番模样,恭谨,严肃,神情僵硬,似刚挨了训。
“阿慈。砦”
那人大步流星过来,气势不凡,说话声音低沉,却中气十足。
他的一声,让床榻旁的欧阳夫人止了哭声,侧头看向已经走近床旁的人,低声委屈叫了一声,“老爷。鳏”
欧阳老爷微微叹息,俯下身来,轻声安慰道:“放心,澈儿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林姑娘也在。”欧阳璟却向他们微微颔首,走了过来,轻声问道:“舍弟的症情可有进展?”
此话一出,两老皆看了过来,欧阳璟便介绍道:“这是太医院的翘楚,杨大人。皇上特将杨大人请来,医治澈儿的。”
“有劳杨大人费心了,不甚感激。”欧阳老爷将欧阳夫人扶起身,也走了过来。
“不敢当,乃分内之事。”杨正楠微微躬身见礼。
“这位姑娘?”欧阳夫人看向林茉儿,诧异道。
“她便是我在信中提到的林姑娘。”欧阳璟急忙说道,“若非林姑娘,澈儿也保不住这条命。”
说道欧阳澈,欧阳夫人刚搽干的眼泪就又往下掉,上前便要向林茉儿行个大礼。
“夫人不可,您这是在折煞我。”林茉儿被吓了一跳,连忙将欧阳夫人扶住。
“澈儿还年幼,林姑娘你一定要治好他。”欧阳夫人紧紧抓住林茉儿的手,眼含热泪,神色恳切。
“夫人请放心,我必全心协助杨大人救治欧阳公子。”
杨正楠却见一旁的欧阳老爷只是拧眉看着林茉儿,神色怪异。
他正纳闷,见楚翎风也远远走了过来,淡淡瞧了一眼屋里的众人,落在了欧阳老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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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华丽的厢房里,楚翎风将欧阳老爷虚扶着入座,便提起桌上的茶壶给他斟了杯茶,很是自然随意。
“皇上,不可,这是在折煞草民。”欧阳老爷被楚翎风的举动惊得站起身来。
“欧阳老爷谨遵君臣之道,朕身为晚辈,敬欧阳老爷子为长者,为长辈斟茶,却只是礼数,常理之举。”楚翎风示意他坐下,轻声说道。
欧阳老爷一怔,他虽了解楚翎风的一些脾性,知他是个礼贤下士,尊师重道之人,却不想亦是能将尊贵身份,抛之一旁,以晚辈的身份,以之相待。
这亦属难得,由此可见,他的度量和胸怀,非常人可比。
此时,他心里了然,欧阳家攀附的是这样一个君主,却是明智之举。
“皇上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却是失礼。”
“此次落雁镇之行,是掩人耳目的秘密之行,不便声张。”楚翎风看向欧阳老爷,淡然一笑,“此行朕与欧阳多有相商,也知途中免不了有凶险,却不曾料想到差点命丧于此。”
此话一出,欧阳老爷心头一紧,说道:“在落雁镇让皇上身陷险境,我欧阳家难辞其咎。”
“欧阳老爷言重了。”楚翎风摇头,细语道:“朕只言与欧阳家却是缘分极深,机缘巧合之下能救得欧阳小公子,也不枉与欧阳的一番交情。”
“老夫那幼子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能得皇上如此厚恩,犯险相救。”这突如其来的话,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却绝对有什么深意。欧阳老爷不明这话里意思,急忙起身,行了个大礼,“叩谢皇上对犬子的大恩大德,欧阳家必倾尽一切,不负恩泽。”
楚翎风起身相扶,笑道:“朕只道是和欧阳小公子有几分缘分,可有那本事救人的是林茉儿。”
“林姑娘?”欧阳老爷眉头微微一皱,果然,那个女人不简单。白日里,他见她就觉得看起来有几分面熟,似曾相识。可,那样一个柔弱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在那样险峻的情形下救人?楚翎风的话他只当是谦词,想他还有后话,便顺着说下去,“璟儿修书于老夫,说是若非林姑娘,犬子早就命丧黄泉了。林姑娘对我欧阳家也是恩重如山。”
“她本就是医女,治病救人只是举手之劳。”
好一个只是举手之劳。一个简单的举手之劳,说得轻描淡写,对别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