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介怀,坦然到根本不曾在意过累累白骨,条条人命。
这种坦然让公孙祈感到恐惧,比他神色厉然更让她害怕,她怕的是,人失去了怜悯之心,这比鬼怪更让人恐怖。
她道:“野人也是人,是余城人,是上卿的子民;也是宋国人,是孤的子民。”
公孙端失笑,他感到新奇,第一次见到公孙祈这样的人。
“太子殿下果然是为质辛苦了,早些回国接受教诲才好。回安和前由臣为殿下讲授一二:如果野人同国人一样是殿下的子民,那当初先王又何必要设国野之制?殿下好好思量。”
也许这些城主都是这样想的,只是他们会做个样子,没有把事做得如此之绝。而公孙端连装也不屑于装。
他的傲慢更甚于她。
公孙祈不再和他讲道理,而是道:“如果孤命令上卿去赈灾呢?”
公孙端笑着回应:“那臣会请太子殿下先到臣府邸休息两日,再领会领会先王的旨意。”
谢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一时脑热,拔剑抵在公孙端颈侧,怒道:“太子殿下的命令上卿胆敢违背!”
公孙端丝毫不惧,他眄了谢敏一眼,而后轻蔑道:“吾与殿下出自同宗,论辈分是殿下长辈,吾与殿下交谈,尔又胆敢剑指。”
谢敏还未至弱冠,没有经历如此情境,冷静下来心里生起后怕,但剑举起来了没有再放下来的道理,只能硬撑着,气势早就没了。
公孙端没有先前那般好脾气,他对公孙祈道:“如果这是殿下的意思,殿下自然可以杀了臣,但背负着弑亲的罪名,殿下可以自己斟酌。以及,就算杀了臣,臣也不会答应殿下的。臣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