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在旁看得真切,盈盈上前叫了声:“戚大哥。”
“红玉。”戚少商微微一怔,继而笑道,“你长大了。”他一笑便有光风霁月的感觉,息红玉心中的担忧顿消,不由笑起来。
戚少商便在碎云渊住下来,息红玉有时便看到他和姐姐一起漫步的身影,美丽的就象一副画,心里便有些怅然起来。
婚礼很快便来临了,赫连府喜乐喧天,热闹非凡,赫连春水更是春风满面,看著身著喜服的息红泪傻傻的笑,只是笑著,说话也颠三倒四,惹得她在旁窃笑不已。
红泪原是江湖女子,自有股豪迈之气,席间便拨了红帕与赫连一起敬酒。贺客也分三六九等,上至朝中的达官贵人,下至江湖侠客。达官贵人倒有些矜持,那江湖侠客便是放开性畅快豪饮。正至酣畅时,门外又听得侍卫上来禀报,有两个江湖过来送来贺礼。
“哦,是什麽人?”
“自称是江南双侠!”
“江南双侠?”管事的微微敛眉,再看一堂的热闹景象,略一沈吟,“可有请柬?”
“没有,不过,他们说只是来送礼。”侍卫脸上现出一丝为难,“管事大人,那礼也颇为怪异。”他看到他们两个人用索链绑著一个人,那人一身褴褛,头发纠结成一团,蜷在一起,脸上也不知是脏还是伤,乌青一团,看不清原来眉目。
两个人拉著索链一头,那人就跌跌撞撞的在後面行走,深一脚浅一脚,站在他们面前也是摇摇晃晃,随时都要倒下般,想来一路也被折腾得够呛。
管事的眉便拧紧了一分,江湖人不拘小节,做起事来也全凭一腔意气,想来这人估计是赫连将军府的仇人,或是碎云渊的仇人。只是,赫连府毕竟是官府,这样送一个活人来,岂不是让他们两难?
“去看看!”半晌方颔首道,“先不要声张!”
☆、2
管事的随著侍卫出了喧哗的大厅来到府前,看到两个白衣佩剑的青年拉扯著手中的索链,链条发出啷当声,那个被两个人拉过来拉过去来往晃著的人越发显得狼狈不堪。
“两位大侠,有何贵干?”管事的心中越发不悦,上前招呼一声。
其中一人斜眼看了管事一眼,显然对只见到管事的不满意:“府上今日大喜,我兄弟二人无以为敬,特奉上薄礼一份。”话是恭谨,语气却是倨傲的。
另一个人一拉索链接著道:“这厮当年在江湖上掀起滔天血债,更是将军府与毁诺城之仇人,管事的就去对赫连少将军禀报一声。”
管事的不由皱了皱眉,嫌恶的打量了下索链上那看不出模样的人:“两位大侠,这人是……”
“顾惜朝!”
顾惜朝!
当年顾惜朝背信弃义,灭连云,追杀戚少商千里,後又皇城逼宫,天下人皆知。管事的自然也知道的,赫连府的死士也有不少命丧顾惜朝之手,只是,再次看了那人一眼,管事心里有些犯怵,他分不清这两人的话中真伪几何。须知,江湖上有太多人想要顾惜的命,为名利也好,为仇恨也好,三年中,顾惜朝的死讯传了没有一百遍也有七八十次,谁知道眼下这两个所谓的江南双侠是否也是混水摸鱼中一员?
“顾惜朝?”管事的眼珠一转,作沈吟状,“好熟悉的名字!”
那两人原不满管事敷衍的态度,只道是他不知道手上的人是谁,一亮出顾惜朝後便会肃然起敬,却没曾想是这般装模作样,心里也蹭上了一把火。
“不用想了!”一人甕声甕气的道,“今天在座的恐怕没有一个不认识顾惜朝。”
另一人眼珠一转,笑道:“不错不错,大哥,你倒提醒了我!”说著,扯开嗓门一声吼,“各位,顾惜朝在此!”他这一声叫运用了内力,任是里面喧闹声震天,也听得清清楚楚,顿时闹声立消,一片肃静。
管事的暗叫一声糟了,却听得里面哄闹声复起,“顾惜朝”的叫声四起,脚步声亦随之响起,错杂一片。
一道白影首当其冲,从门里掠出来,衣发翻卷,当得疾如闪电。
“顾惜朝!”白影倏地停下,管事一看原来是戚少商,手按腰间剑,双目紧紧看著索链加身的人,眉心拧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顾惜朝?”声音中多了分犹疑。只这一忽儿,府前这方圆之地立即变得狭窄起来,刚刚还把酒畅饮的江湖豪杰皆离了席,挤在了府前,个个咬牙切齿,横眉怒目注视著顾惜朝。
息红玉一直跟在红泪身边,此时闻得顾惜朝之名,也不由一阵恍惚,脚下却不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