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闲,借着洗手间补妆的机会,拦住了侍应生。两人嘀嘀咕咕交流一阵,等陆太太带着心痛从手包中掏出一叠港币,侍应生才鬼鬼祟祟说了。
陆太太返回座位后,陆铣飘荡在半空中的心,勉强有几分落地。
知道了霍承泽的号牌,陆铣觉得自己走对了第一步。
楼上楼下不同阵营的三批人,都有各自关注的焦点,不约而同都忽视了精彩的拍卖进城。直到裴总经理再次站上前台。
“接下来上拍的,就是临时加入拍卖的定窑白釉孩儿枕,官窑御器,底价为100万港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10万港币。”
苏富比拍卖行的招牌,很少有买家会怀疑其拍品的真假。
裴轩说此乃定窑白釉孩儿枕,又有谁会当场质疑呢?毕竟,这件定窑珍品,就是苏富比的鉴定师们,也无法找出制假的痕迹。
灯光和热血的竞拍气氛,为展台上的白釉孩儿枕增添了几分魅力。
原本昏昏欲睡的买家们不禁精神一震。
“110万。”
“150万一次。”
“160万一次。”
“诸位藏家们对定窑白瓷的喜爱的不言而喻,160万二次,好,78号买家再次举牌,170万!”
“170万一次,170万两次,33号藏家举牌!”
33号藏家懒得加价10万,直接将孩儿枕的叫价推高至200万港币!
饶是这样,孩儿枕竞拍仍未停止,一直在激烈竞价中。
包厢中,霍承泽饶有兴致,“这也是,一件赝品?”
若非他了解内情,此刻说定也和楼上楼下的富商们,一同激烈竞价。霍承泽一开始是觉得可笑,尔后又面色微沉,一件穆清远造假的瓷器,就将众人耍的团团转,那么在以往的拍卖中,霍家是不是也被人如此耍过?
这话,宝镜和祁震山都不好接口。
就连祁震山都难保不会打眼,两人又怎么能确定,霍家以往买下的古玩,都是真品?
孩儿枕竞拍价一路飙升,直到临近500万大关,才堪堪停止了势头。
毕女士的包厢内,穆清远握着茶杯的手指合拢用力。
祁易水无动于衷,毕女士一直当穆清远是亲近的小辈,看了穆清远紧张的样子于心不忍,也按下了桌上的摇铃。
“8号房贵宾举牌,喊价600万港币!”
裴轩情绪高昂,“600万港币一次,600万港币两次……600万港币三次,恭喜8号房贵宾,购得定窑白釉孩儿枕!”
600万港币,买一件定窑白釉孩儿枕,亏肯定不算亏,只是价格有些虚高。
可前提是,这件定窑白瓷是真,毕女士明知是假,仍然愿意花600万港币帮助穆清远,自然是看重与祁易水的友谊。
祁易水微微摇头,“你不必如此的。”
穆清远既感激毕女士出手拔高了孩儿枕的拍价,面对师傅祁易水的不赞同,穆清远不免心虚。
“毕阿姨,我会将600万补上的。”
毕女士失笑,“傻孩子,600万阿姨虽然能拿出,也不是随意打水漂的金额。阿姨不用你补上,我肯出价600万,为的不是瓷器真假,而是你的技艺。”
传承无价。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穆清远的确花费了巨大心血。
穆清远感动,祁易水皱眉,毕女士望向祁易水的目光,温柔得似能滴出水光。
若宝镜瞧见此幕,少不得要唾道:真是蓝颜祸水!
霍家包厢内,宝镜的精神也不禁高涨起来。
裴轩再次出场,他示意工作人员小心揭掉展台上的帷幕。
一束灯光倾泻,月白色的净水瓶惊现,咋一看,它素净低调,似乎不如其他钧窑传世之瓷那般绮丽色彩,再一细看,它又在无言诉说着钧窑青瓷的神秘和珍贵。
裴轩的声音由高到缓,带着诱惑和迷离,“这是件让人震惊的稀世珍品,徽宗御制官窑,钧窑青瓷观音净水瓶。”
无法用更多语言描述,外行会认为它素净不起眼,内行却会因其神魂内敛的气质而动容。和之前的定窑孩儿枕比起来,此钧窑净水瓶,更鲜活可亲,让人怦然心动!
毕女士的包房内,穆清远失手,摔碎了手中的茶杯。
在净水瓶出现的那一刻,穆清远明白,自己大概输掉了第三局,不管最终的成交价,净水瓶能否超过600万,他已是技输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