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破。徐老太现在只养了徐城七年,再过十年,再得知真相,感情倾注的越深,徐老太说不定活活气死。
陆敏之把事情说破,其实是为了徐老根夫妻好。
她哪里是心狠了?
分明是心太软。
……
徐海东跟着去医院,宝镜才能得知后续消息。
郑润芬果然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徐城究竟是不是徐海南的儿子,她还能咬紧牙关死不承认,不过她给徐海南戴绿帽子已经板上钉钉。
当着医院众多人,郑润芬跪在地上给徐家老夫妻磕头。
“我是一时犯了糊涂……”
不明真相的旁人听了,心里都有点松动。
婚内出轨当然不对。
可结婚生子,丈夫就去坐牢,一晃儿子都有七岁,女人生活寂寞,一时走岔了路也能理解。
这种家事。
这种家事,谁也没办法插手。
徐家家丑外扬,也算丢了个大脸。
连郑润芬的父母都接到消息,赶来替女儿说情。
翻来覆去,也不过是让徐家原谅郑润芬一时犯糊涂。
徐老根却咬住不松开,让医院做那个亲子鉴定。南县的医院并没有这项技术,省城的医院也不敢做,可以说全国都没有面对私人开放的“dna亲子鉴定”机构。
徐老根再难堪,也只能向最有能力的养子求助。
听到徐海东愿意帮忙,郑润芬无力瘫倒在地。
鉴定结果一时是拿不到的,虽然宝镜早就知道徐城不是徐海南的种,也唯有慢慢等“鉴定结果”。
在此之前,徐海东终于考虑好了改姓的问题。
这一天是正月初五,徐海东将陆敏之夫妻,陆舅公,李家老两口儿,以及徐老根约到了一起。这些人,一个是生母,一个是继父,一个是舅公,还有岳父岳母和养父,徐海东所有长辈都齐聚一堂。自然,也少不了他的妻子和儿女,姓什么,和长辈有关,也要和妻儿交待。
徐老根才知道,原来陆敏之并没有和海东的生父在一起生活,如今嫁了姓楚的先生。
徐海东的视线缓缓扫过众人。
大多数时候,徐海东其实是个特别好说话的人。
徐老太可以明目张胆偏心,正是因为徐海东心宽不记仇。
李淑琴也能把徐海东管得服服帖帖,蜀中这边盛产“耙耳朵”不假,如果徐海东本身不乐意避让,两个李淑琴加起来都打不过他。
在儿、女面前,徐海东也没啥脾气。
宝镜小时候最黏他,李淑琴脾气火爆,宝镜姐弟都要靠徐海东“保护”。
从前在单位,“徐工”也是最好说话的,老实本分,勤劳低调。
这还是第一次,徐海东要自己决定一个大事。
他望着众人,眼神很平静,语气也很平缓,却有毋庸置疑的坚定:
“按照血缘关系和华国的习俗,我本该姓许。但我厌恶生父,更嫌弃这个姓氏,姓许是万万不能的。母亲嫁与继父,我似乎也能选择姓楚?然而继父已有一子一女,无功不受禄,我不愿和星辉、曼灵去分享楚家的家产,不会选择姓楚……想我母亲半生飘零,舅公为了重振家业终身未娶,待两位百年之后,谁还记得曾经的羊城陆家?我愿意随母姓,将羊城陆家好好传承下去……母亲,舅公,我能不能姓陆?”
陆谨行早就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也没个儿女,羊城陆家的传承眼瞧着就要断了。
外甥愿意从母姓,陆谨行求之不得!
“能,怎么不能,我现在就是陆家的话事人,海东你就今后就是真正的陆家人了!”
陆敏之眼角泛着泪光。
姓什么并不重要,可儿子坚定站在自己一边,拒绝承认“许”这个姓氏,让陆敏之觉得自己从前的人生还不算是太失败。
徐老根笑得有点勉强,又有点轻松。
白捡的儿子,终不属于徐家,但他完成了当年的许诺,心里再无愧疚。
楚修谚心情有点微妙。
说好话,继子要是选择姓楚,他才别扭呢。
倒不是他小气心疼要分一部分家产出去,连养子、养女楚修谚都能一视同仁,钱财于楚修谚而言是为了保障家人生活的更好,却不是最重要的。
只是他和继子没有相处多长时间,感情谈不上深厚,继子身上流着一半许泰达的血,叫楚修谚喜欢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