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手,藏在了被子底下。
“不用你看了,老爷子已经给我请了医生。他医术很高明,每天都会过来给我诊治。你还在新婚期,有许多事要忙,不用为我操心。”
江以宁没摸到沈漫的脉搏。
可看到她的神色,也猜出来了几分。
“妈不让我看,那我就不看了。我这次回来,带了不少名贵的药材,都是补身体用的。等下,我派人给你送过来。”
“你自己留着吧,别浪费在我身上了。”
“不行,妈,你必须收着。不然,我
可要以为你不喜欢我了。”江以宁撒娇道。
沈漫叹了声气,没办法道:“你这孩子……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嘻嘻,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江以宁笑眯眯的说。
陆执看着两人亲密相处的画面,心底里滑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伫立了片刻——
询问旁边的佣人,“今天的药服用过了吗?”
“太太刚才吃了一半,觉得药苦,便让我们放着,不肯再服用。”
佣人老实的回答。
“去热一下,再端过来给她喝。”
“是。”
佣人出去没多会儿,又折返了回来。
手里还端着药。
走到沈漫跟前,说:“太太,您该喝药了。”
“放一旁晾晾,等温了再喝。”沈漫想要糊弄过去。
女佣说,“这就是温的,而且是少爷吩咐我,监督您喝药的。”
沈漫听言,惊喜的望向陆执。
陆执却避开了她的目光,看向了旁处。
她眼里的亮光稍微暗淡了些许。
江以宁劝道:“妈,你还是乖乖地喝药,别让我们替你担心了。”
“嗯。”
沈漫心里暖烘烘的。
即便阿执依旧冷漠的对待她,可总算比之前好一些了。
至少会关心她了。
这一切都是以宁的功劳。
沈漫拿着勺子,舀起药送进嘴里。
苦味在口腔里蔓延,可她一点都不觉得苦。
只要儿子肯搭理她。
那就是甜的。
沈漫一口一口的喝着,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
江以宁猜测出是为了什么,善解人意的拿纸巾,擦
去她眼角的泪水,然后往她跟前,递了两颗蜜枣,笑着说:“妈,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吃药吃哭了?真是越活越跟小孩子一样了。”
沈漫破涕为笑,面带几分不好意思。
总算哄沈漫喝完了药,江以宁把自己带回来的礼物,送给了她。
沈漫期待的打开礼盒,看到里面的东西。
不由得怔了怔。
“这是……”
“我们蜜月行去的是瑞典,恰好跟阿执的外公碰上了。他很热情的邀请我们去了曼彻斯家。妈,这是临别之前,爷爷让我转送给你的礼物。我就借花献佛,当做是我给您的伴手礼啦。”
江以宁小嘴叭叭的说完。
沈漫刚止住的眼泪,刷的涌了出来。
死死地抱住礼物,哽咽道:“谢谢。以宁,真的很谢谢你。”
跟父亲断绝关系,已经三十多年。
她以为,父亲这辈子都不会再搭理她。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收到他送的礼物。
沈漫真是打心底里,感谢江以宁。
“害,妈,你不怪我没单独给你准备礼物就好了。再感谢我,我会不好意思的。”江以宁说着,拉了把陆执,说:“阿执,你跟妈说一下,外公都是怎么跟你说的嘛。别跟块木头似的,戳在那里。”
这语气跟过惯了日子的小两口似的。
陆执漆黑的瞳仁,定定的望着江以宁。
江以宁面上挂着笑容,假装看不出来他生气。
僵持了片刻——
陆执淡淡的出声,说:“外公问你过得
好不好,他……其实一直挺挂念你的。有空的话,还是回去多看看他吧。”
曼彻斯老先生得了胰腺癌,根本活不了几年。
不管多高超的医生,多少金钱。
都无法挽回他的命。
哪怕心里再不喜欢母亲,他也不希望老人家临死之前,都无法跟自己的女儿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