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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柏亭见小妹从楼上下来,一脸的懊糟样,就晓得母女俩又不对付了。于是即刻从络绎的敬酒队伍里脱身出来,身后跟着顾家的儿子,顾东民追求开颜好长时间了。
作为娘舅,姜柏亭对这一大一小两个外甥女自认一碗水端平。但这些年,窝里斗的你多我少没消停过。
姜柏亭不是小妹,训斥起来,还是说开颜的多。你是姐姐,你大些,这老和妹妹不一团和气的,传出去,要说你不懂事、刻薄的。
“这是要走?”舅舅见开颜大拿小抱的,不时开口。
楼梯一级级上来,不算逼仄的通道,周乘既不想参与人家家务事,先前社交范畴介绍时也听说陈总这位郎舅在省里任职。今日不是家宴,他们这种级别的也轻易不会露面。
周乘既从容地与这位姜秘书颔首,随即想从边上识趣走开的。身边一身香水味拢着烟酒气的绿衣大小姐手臂一拦,却是把手里的罐头递给他,用一种毫无破绽的口吻跟他说话,“我打不开,帮我一下。”
清泠的话一出,楼梯间一上一下三个男人面面相觑状。
属跟着姜柏亭身后的顾东民最盛。
他用一种倒吸凉气的眼神剜着开颜,再瞥一眼她身边的男人,衣着傍身间,就看得出来,无名之辈罢了。
这位大少爷,被家里惯坏了,也被他那些前仆后继的过去式骗傻了。仿佛不斗个家世他那二两重的自尊心就没地搁了。
“开颜。”顾东民喊她。
站在几级之上的人,自顾自朝身边人继续,也是渗透,“帮我。”
周乘既侧目之余,大小姐已经把那罐头塞到他手里了。
又听她漫不经心回舅舅,“嗯,我要走了。”
“你一天不和你妈干仗就骨头痒。”
“嗯呐。”有人受教得很。
姜柏亭没想到她今天这么服帖,没办法她,就盘桓地问起她身边人,先前没留意,“这位是?”
“我朋友。别打听,和您老不是一路的。”
姜柏亭一啧嘴,很不爱听的样子,再旁敲侧击地问对方哪里人。
周乘既把手里的玻璃罐翻了个个,底朝上地拍了两下,再去旋那瓶盖,确实不太好开,她瞎拧得滑牙了。他也用了些劲,这才听到铁皮盖子松开真空,啪地一声清脆响。
饶是他手上很稳,也洒出些汁水来。
曲开颜成心的,作怪得很。她包里没带纸巾,干脆扯手袋上绑着的那块丝巾给她的解围人揩。
丝巾连在手袋提手上,她挨过去,外人眼里,暧昧、甚至奸情都没跑了。
都知道,曲家开颜相男人,向来只凭她心意。
顾东民只觉得绿帽子从天而降,恨不打一处来,只求姜伯伯做主的样子。曲开颜这些年,真正能作得了她主的只剩这位舅舅了。
姜柏亭看着外甥女那不值钱的殷勤,再瞥顾家那小子,又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他两头都不站,于是继续盘问了点长辈该知晓的。
周乘既听闻姜秘书问他哪里人,父母做什么的,自己做什么行业的。
他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重复了一句,是先前陈总给大家互相引见时说的,“姜秘书,很荣幸认识您,您是我本科的校友。”
姜柏亭这才恍然大悟,是陈适逢的下属。老陈相中且亲自提携的,想也应该有他的缘故。
他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已经从开颜的胡闹里择出来了。
“我楼下还有同事,姜秘书,您二位慢聊。”
……
曲开颜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趴墙角”的伪君子大步流星之态下楼去了,却忍俊不禁,问舅舅,“他说您二位是指我和你吧。”
边上的顾东民快气炸了。“开颜,你搞这么多动作,不如直截了当地拒绝我。”
“想多了。”
“什么?”
曲开颜意兴阑珊之态,“小顾总想多了,我对于不喜欢的,不配合就是最严厉的拒绝。我要是每天都和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人解释拒绝的,我得累死。”
“你!”顾东民要吐血。
到底是有些脾气的主,随即冷脸而去。
姜柏亭当即呵斥,“像什么话,姑娘家!”
曲开颜付之一笑,“你们兄妹俩真是一家人,都爱说,像什么话。”
“你又和你妈说什么了?”
“疏桐什么时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