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天干物燥的,别轻易放火。”
周乘既当真东道主地捡走了客人扔地上的烟头,转身下楼去。他好缜密的性情,把那烟头在水龙头上打湿了才扔进边上的垃圾篓里,顺便洗了个手。
曲开颜落单地站在东面平台上朝空气苦笑。
疏桐领着两个孩子从楼上下来,她一向循规蹈矩。干部家庭的子女,袭得父母的话术与涵养,感谢周先生之余,也稍微攀谈了几句。
两个孩子闲不住,疏桐不让他们乱碰乱看,架不住西边卧房门口有架专业的天文望远镜。
贺冲儿拉完屎一身轻。拽着娘娘的男朋友,问人家,“小姨父,你能打开给我看看吗?”
疏桐听见,连忙呵斥,“瞎喊什么呀!”
这是曲开颜上个追求者的后遗症。对方追她追到省城去了,彼时她在舅舅那里,对方车开到姜家门口。舅舅这才没办法请人家进门吃顿便饭,对方给贺冲儿买了个比他人高的遥控飞机,贺冲儿听着爸爸的玩笑,说这是你娘娘的男朋友,小姨父。
他记住了。刚才在楼上拉臭臭时,贺冲儿挣红着脸问妈妈,这是娘娘男朋友家吗?
妈妈:你拉屎,嘴都闲不住。
鬼马小子只当是了。反正要当娘娘男朋友的还有好多。
不过,这个小姨父一点都不好。他板着脸地拒绝了贺冲儿,“现在看不到。”也提醒他不要乱跑,蹭到边上的漆。
甜甜则捧着脸地看门楼梁上有两只燕子。
稀奇极了,刚抱她的叔叔却没有驱赶她,相反,很和煦的口吻,问她,“小燕子可爱吗?”
甜甜点点头。
叔叔委婉逗引她,“你如果稍微走开些,比小燕子更可爱。”
因为他要干活了。桐油漆干了,他预备来刷第一道朱漆。
疏桐拢过来两个孩子,一心觉得油漆有味道,不好多留了。
这才注意到开颜站在东面厨房的平台上,隔着不远的光景都能觑到她垮一张冷脸。
“喂,走不走啊,你侄儿拉完臭臭啦。”咱娘仨只能助攻到这了啊。该,疏桐忍着不发笑,大小姐折腾半天,还没甜甜招人家喜欢呢。
曲开颜是最小性的一个人。她相中的人或物,但凡有个三心二意或者被掮客再兜给别人,她肯定会一拍两散的。
眼前,看人家自顾自忙活的样子,很明显,不买她账呀!
疏桐还没来得及问开颜和这位周先生的交集,但女人相信第六感的直觉。疏桐直觉这位周先生不是那种顽劣挂的,看相貌谈吐、出身家庭应该都不会差。
能和这样老城内文保区有独栋小楼的人家有交集的,绝不是市井之辈。
嗯,就曲家开颜三十岁才踢到铁板,也不冤吧。
最重要的是,疏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