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书?”
“大理寺?”
“分手费?”
这些词分散开来,几人都能够听懂,可是,连在一起,却让人迷茫不已。
“玲珑,你听懂刚才茯苓姑娘说什么没?”
不想承认茯苓的话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周氏惴惴不安地问着身旁的娘家侄女,祈求得到一丝的安慰。
“姑姑……”
面对周氏询问的眼神,周玲珑蹑蹑嗦嗦,不知该如何开口。
旁边的百合芍药二人更是吓得面色发白:刚才茯苓姑娘的意思,自己二人这是被当作货物给送了出来?
“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看着院中其余三人的面色,周氏的心里再也没有了侥幸,开口大哭了起来,朝着大理寺的方向就跑了出去……
“我让你说的话,都说了吗?”
涂满大红丹蔻的柔荑轻轻地挑起一朵开得正盛的牡丹,柔光中,若尘轻声问道。
“说了。”
送完身契回来的茯苓看着游走在园中赏花的公主殿下,一颗心砰砰砰地直跳:真真的人家富贵花,天上下来的仙子啊。
“原封不动地说的?”
指了指那朵开得最艳的牡丹,若尘问道。
“奴婢说,我家公主已经写了和离书送到大理寺,这两个丫头是公主给的分手费,让他们收了丫头之后莫要再来纠缠。”
茯苓一边拿起剪刀,对着若尘指的那朵牡丹剪了下去,一边回想了一下自己说过的话。
“干得漂亮。”
想象了一下周氏等人的面色,若尘笑道。
“公主,什么是分手费啊?”
任由着自己主子拿那牡丹花往自己头上比划,茯苓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就是分开之后的赔偿啊,那探花郎没本事,我要是不给一点分手费,岂不得缠着我一辈子?”
将牡丹花插在茯苓的发间,若尘侧歪着头,打量了一下,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哦,就是废物补偿呗。”
对于若尘的解释,茯苓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地补充道。
“对,我的茯苓生得好看,说的都对。”
将自己的身子懒散地倚靠在茯苓的身上,双手环抱着茯苓的脖颈儿,若尘笑颜如花地说道。
旁边的白芷姑姑看着这一幕,宠溺地摇了摇头,起身出了园子去忙活别的事,留下两个小丫头自己玩乐。
现在公主重新有了灿烂笑容,让白芷姑姑很是欣慰,办起事来,也利索多了。
“杰儿,杰儿,你没事吧?”
一路哭着奔到大理寺的周氏被直接带到了欧阳杰的面前,看着短短半日不见,变得胡子拉碴憔悴不已的儿子,周氏心疼不已。
“娘,娘,公主不要我了,公主不要我了……”
彷徨无助的欧阳杰在听见自己母亲声音的那一瞬间,扭过头,眼泪就掉了下来。
“凭什么,凭什么?她凭什么不要你?你们是有婚书的两口子,凭什么她丢一张和离书就不要你?和离书是需要两个人同意的,我们不同意,就不能算分开。”
听见自己的猜测成了真实,周氏接受无能地吼道,仿佛,只要自己吼得够大声,这和离书就会消失了一般。
“就凭她是公主啊!”
强忍着腚部的疼痛,欧阳杰扶着大理寺的墙,一脸伤痛绝望地说道:“要是我不同意和离,她会直接给我休书的。”
想着茯苓在传达公主话语时那毫不掩饰的鄙视眼神,欧阳杰只觉得人生仿佛从未如此刻一般地绝望:那个心心念念都是自己,为了自己明知那些都是委屈,也都受得下去的女子,竟然会说出休了自己的话。
“凭什么?哪有女人休男人的说法?我不信,我要去问个清楚。”
看着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露出了深受打击的表情,周氏恨不得马上就冲到公主府,找上若尘对质一番。
“娘,你这是干嘛?”
知母莫若子,知道自己老妈要去干嘛,欧阳杰一把将人拉住,只是,动作过大,扯着了伤处,疼得倒吸了几口冷气。
“娘去给你讨公道啊!”
“娘,你这般,只会让公主更是厌恶我。”
时到今日,看着如此蛮不讲理的母亲,欧阳杰的心里满是悔意:倘若,自己平日里对母亲多一点约束,少为了表妹委屈一点公主,说不定,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