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帕斯方尖塔,圣帕特里克·邓恩爵士医院,克利尔岬角,阿赫尔罗峡谷,林奇城堡,苏格兰屋,拉夫林斯顿的拉思唐联合贫民习艺所,图拉莫尔监狱,卡斯尔克尼尔瀑布,市镇树林约翰之子教堂,莫纳斯特尔勃衣斯的十字架,朱里饭店,圣帕特里克的炼狱,鲑鱼飞跃,梅努斯学院饭厅,柯利洞穴,第一任威灵顿公爵的三个诞生地,卡舍尔岩石,艾伦沼泽,亨利街批发庄,芬戈尔洞——所有这一切动人的情景今天依然为我们而存在。历经忧伤之流的冲刷,以及随着时光的推移逐渐形成的丰富积累,使它们越发绮丽多姿了。
“把酒递过来。”我说,“哪一杯是哪个的?”
“这是我的,”乔就像魔鬼跟一命呜呼的警察说话那样斩钉截铁他说。
“我还属于一个被仇视、受迫害的民族,”布卢姆说,“现在也是这样。就在此刻。这一瞬间。”
嘿,那陈旧的雪前烟蒂差点儿烧了他的手指。
“被盗劫,”他说,“被掠夺。受凌辱。被迫害。把根据正当权力属于我们的财产拿走。就在此刻,”他伸出拳头来说,“还在摩洛哥当作奴隶或牲畜那么地被拍卖。”
“你谈的是新耶路撒冷吗?”“市民”说。
“我谈的是不公正,”布卢姆说。
“知道了,”约翰·怀思说,“那么,有种的就站起来,用暴力来对抗好啦。”
就像是印在月份牌上的一幅图画似的。不啻是个软头子弹的活靶子。一张老迈、满是脂肪的脸蛋儿迎着那执行职务的枪口扬起来,嘿,只要系上一条保姆的围裙,他最适宜配上一把扫帚了,然后他就会蓦地垮下来,转过身,把脊背掉向敌人,软瘫如一块湿抹布。
“然而这什么用也没有,”他说,“暴力,仇恨,历史,所有这一切。对男人和女人来说,侮辱和仇恨并不是生命。每一个人都晓得真正的生命同那是恰恰相反的。”
“那么是什么呢?”阿尔夫说。
“是爱,”布卢姆说。“我指的是恨的反面。现在我得走啦,”他对约翰·怀思说,“我要到法院去看看马丁在不在那儿。要是他来了,告诉他我马上就回来。只去一会儿。”
谁也没拦住你呀!他宛如注了油的闪电,一溜烟儿就跑掉了。
“来到异邦人当中的新使徒,”“市民”说,“普遍的爱。”
“喏,”约翰·怀思说,“还不就是咱们听过的吗:‘要爱你的邻居’。”
“那家伙吗?”“市民”说,“他的座右铭是:‘抢光我的邻居。’好个爱!他倒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好模子。”
爱情思恋着去爱慕爱情。护士爱新来的药剂师。甲十四号警察爱玛丽·凯里。格蒂·麦克道维尔爱那个有辆自行车的男孩子。摩·布爱一位金发绅士。礼记汉爱吻茶蒲州。大象江勃爱大象艾丽思。耳朵上装了号筒的弗斯科伊尔老先生爱长了一双斗鸡眼的弗斯科伊尔老太太。身穿棕色胶布雨衣的人爱一位已故的夫人。国王陛下爱女王陛下。诺曼·w·塔珀大太爱泰勒军官。你爱某人,而这个人又爱另一个人。每个人都爱某一个人,但是天主爱所有的人。
“喏,乔,”我说,“为了你的健康和歌儿,再来杯鲍尔威士忌,‘市民’。”
“好哇,来吧,”乔说。
“天主、玛利亚和帕特里克祝福你,”“市民”说。
于是,他举起那一品脱酒,把胡子都沾湿了。
“我们晓得那些伪善者,”他说,“一面讲道,一面摸你的包。假虔诚的克伦威尔和他的‘铁甲军,怎么样呢?在德罗赫达他们一面残杀妇孺,一面又把《圣经》里的’上帝是爱,这句话贴在炮口上。《圣经》!你读没读今天的《爱尔兰人联合报》上关于正在访问英国的祖鲁酋长那篇讽刺文章?”
“谈了些什么?”乔说。
于是,“市民”掏出一张他随身携带的报纸朗读起来:
“昨日曼彻斯特棉纱业巨头一行,在金杖侍卫沃尔克普·翁·埃各斯”的沃尔克普勋爵陪同下,前往谒见阿贝库塔的阿拉基陛下,并为在陛下之领土上对英国商贾所提供之便利,致以衷心谢悃。代表团与陛下共进午餐。此皮肤微黑之君主于午宴即将结束时,发表愉快的演说,由英国牧师、可敬的亚拿尼亚·普列斯夏德·贝尔本流畅地译出。陛下对沃尔克普先生深表谢忱。强调阿贝库塔与大英帝国之间的友好关系,并谓承蒙白人女酋长、伟大而具男子气概之维多利亚女王馈赠插图本《圣经》,彼将珍藏,视为至宝。书中载有神之宝训以及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