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肩膀一松,他想起来自己把那封活的龟甲信扔在这间屋里了。两天没喂它,看起来活力还不错,只是寄信的人已经死了。
孙镜一时懒得去把龟壳重新堆好,反正这间屋子就够乱的了。他靠在工作椅上,往下一压,半躺下去。
几秒钟后,他就猛地挺直身子,直愣愣盯着倒下的龟壳。
有道闪电在脑海中划过,瞬间把原本没看到的角落照亮。
孙镜双手用力撑着扶手,慢慢站起来,走到塌了一半的龟壳堆前,蹲下。他把手伸进龟壳堆里,摸索了一阵。
“见鬼。”他低声咒骂,忍不住在手上加了力量,野蛮地搅动起来。龟壳四散,飞得到处都是。
等他总算停下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找不到几处可以落脚的地方了。他无声地笑着,低下头,开始端详手里这只吓得把头脚缩进壳里的乌龟。
他记得韩裳在这封龟甲信里犯了个可笑的错误,她把“余”字写反了。这是任何一个对甲骨文稍有涉猎的人都不会犯的低级错误,然而韩裳却是准备出两百万,借巫师头骨做研究的人。也许韩裳并不是要做什么学术研究,她不是甲骨学者,多半另有目的。可她会是嫩到犯这种错误的菜鸟?
她写反了。
孙镜眼前浮现韩裳最后的那几个口型。
就是“反”!
孙镜把乌龟转了个方向,没有发现。没有任何犹豫,他把乌龟翻了过来。
余就是我,把我反过来,这是个隐语。
“嗬……”孙镜长长吐了口气。
龟腹甲上有字。不是甲骨文,而是刻得很工整的小楷。
前几个字就让孙镜一惊。
“如因不测让我无法和你见面……”
那不是意外!一声霹雳在心头炸响。
茶几上放着今天的晚报,最上面一张是社会版,头条就是话剧女演员中午当街被花盆砸死的新闻。
不出孙镜的意料,新闻里说,韩裳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咽气了。死讯确认,他不禁叹了口气。
时钟指向十一点,孙镜从沙发上站起来,换鞋出门。
白天人多眼杂,现在的时间,去韩裳家正好,那儿有一件专门留给他的东西。
有夜风,吹得行道树一阵阵的响。一辆空出租驶过来,放慢了速度。孙镜冲司机摇摇手,他要去的地方步行可达。
龟腹甲就那么点地方,韩裳又不会微雕,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