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草地上。柔软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微风吹起她的长发,应该是明亮飞扬的场景,但她的背影偏偏透着股难言的孤寂和疏离。
殷振阳走上前,与她比肩而立,柔声道:“师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他并不预期会得到她的回应,却没料到她清清冷冷的声音会响起,更料不到她会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你走吧!”
殷振阳不无愕色,侧过头看她:“师妹?”
钟采苹没搭腔。她不愿意承认殷振阳对她的影响力一日日增加,尽管不理他,但她却不能关上耳朵,不去听他述说他们共同的回忆。
他说得愈多,她就愈心软。当他叙述着那些连她自己都想不起来的细节,她还如何能够当他是个陌生人,拒他于千里之外?当他一次次叫着“师妹”,她如何能不想起在他昏迷时,声声句句的懊悔和歉咎?
“出去的路不难走,你可以下床,当然就可以走了!”
她真的很别扭!殷振阳心里大叹着。每当他不着痕迹地稍稍拉近彼此的距离,她总是更明显地退缩到自己的世界里。
“外头有你的事业、你的家人、你的妻子,你走吧!”
所以他走吧!不要再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她早已心如止水,她无意向任何人报复,但也不想接受任何补偿。
“我尚未娶妻。”
妻子难道不是家人?师妹会把妻子特别提出来说,想必是她心里特别在意;只是,她为什么在意?
殷振阳心头一凛。从他清醒之后,他心中所思所想只有师妹,竟全然不曾想起冰儿,这又意谓着什么?
钟采苹静默着,尽管脸上没有表情,心中却不免惊讶;他不是为了谷冰盈才要退婚、才要逼她自尽吗?他们竟然尚未成亲?!
仿佛看穿她心中的疑惑,殷振阳平视着前方道:
“你投崖之后,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想着小时候,想着去退婚那天,想着关于你的一切……师妹,我没办法一面想着你,一面去娶另一个女人。”
他上石家退婚那天,她的言行举措无不令他赞赏却又惊心动魄,而他心弦的震颤尚未平息,她的自尽又带来更大的震撼。
她是故意的,他知道。她把自己的完美形象烙印在他心上,要他永远记得她,要在他和冰儿之间制造一个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
而她也成功了!所以他疏远了冰儿,所以他在她生日那天上绝情崖,所以他才会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