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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桌边的座位时,甲斐在我耳边悄悄说道:
「没关系,妳只要保持沉默就好。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
这时不能闭上眼睛。所有人都朝向我们坐着,最后面的人没有椅子可坐,所以站着。架着照相机的人,分别占据两侧墙边,七成是男性。男人穿黑色西装,女人穿咖啡色或灰色套装。现在的世界流行这种打扮吗?没有人穿夏威夷花衬衫或连身工作服,也没有人的脸上沾有油污,连抽烟的家伙都没有。或许因为这里是医院,所以这一切都理所当然吧。
闪光灯跟按快门的声音此起彼落。他们该不会打算拍到电池用完为止吧?我开始担心起来。
坐在甲斐旁边的男人向众人打招呼,一开始说了些感激、道谢之类的话,接着介绍我,说我是本公司的首席飞行员。
「正如各位所知,中尉由于在先前的战斗当中受伤,因此在这间医院接受治疗。我们并不是要否定各位从某些地方搜集而来的情报,今天之所以让她出现在公开场合,是因为担心某些臆测的想法,或故意散播的谣言会伤害到她的名誉。例如其中一个说法指出,出现在海报里的中尉,其实并没有担任飞行任务。请各位……」男人朝我伸出一只手,看了我一眼。「看看在这里的中尉,就可以了解一切了。」
我小心地注意自己,让自己的表情没有变化,保持一动也不动的姿势。这比想象中还需要体力。记得小时候在学校受过这样的训练,我认为那个训练是为了应付突然被强盗用枪抵住的状况,所以当时忍耐着练习。跟面对强盗的情况相较之下,现在稍微可以轻松一点。由此看来,我变得老成了。
另一个男人继续发言,列举了几个有关本公司近期业绩的数字。之后,他将我所击落的飞机,用机种、时期作为区分,向大家报告总数。那个数字是正确的,总之,和我认知的数目一致。我的唇角线条稍稍变得和缓,因为数目是相符的。可是,就在这时,闪光灯此起彼落地闪了起来,他们似乎想拍我的笑容。于是我的心情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最后的发言内容提到之前那场战斗。身为敌方首席飞行员的那个男子叫River,而不是Joker。那是正式的代号吗?或者是我们这边随意帮对方取的绰号?我不知道。
我不相信那种程度的飞行员会是首席飞行员。不是有人会在自己的飞机上放黑猫标志吗?我一边听着人家说话,一边想他的事。我只遇过他一次,而且那时候无法战斗,下次如果再遇到,我打算豁出性命向他挑战。光是想着那件事,越让我开始感到兴奋。
男人发言完毕,接着要接受大家的询问。
「请问,站在那里的那一位,真的是草薙中尉吗?」这是第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一提出,大家同时笑了出来。我虽然也觉得很好笑,不过还是保持沉默。
的确,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就是草薙本人。要证明这件事,必须要有散香以及跑道。
「容我再次提醒,请不要报导出中尉的本名。」甲斐很公式化地回答。
「抱歉,谢谢各位包容我无聊的玩笑。」那个记者鞠了一个躬,继续发言:「因为中尉实在太美,那种形象不像是会驾驶战斗机的样子……请问,中尉的伤势如何?」
「并无大碍。」甲斐立刻回答。这样啊,她是替我回答的发言人啊,我松了口气。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长长地、慢慢地叹气。
「过去曾在战斗中受伤吗?」
「没有。」甲斐答道。没错。
「也就是说,这次的对手很难对付啰?」
「空中战斗会遇到许多不可抗力的因素。」甲斐冷淡地回答:「在这次的战斗中,中尉失去了她的同伴。正如刚才向各位说明的,对方有五架飞机。」
「可是,对方真的很强吧?」发问的记者目不转晴地盯着我。
站在隔壁的甲斐看了我一眼,我轻轻点头。
「是的。」甲斐如此回答,大家又露出了笑容。「下一个问题。」
一个举手的女记者被点名,她拿着麦克风站起来。
「首先,感谢您让我有发言的机会。我的问题有两个,中尉在什么时候最快乐?什么时候最悲伤?谢谢。」
甲斐看着我,我挨近她耳边低声说道:
「飞行的时候,跟不能飞的时候。」
听到我的回答,甲斐噗哧笑了出来。
「非常清楚的回答。中尉说她最快乐的时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