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也都相同,可是用以表达的语言却有这么大的差异,这真是不可思议啊,我想。
回到刚刚箱型车停放的地方,我以为他会回车上,结果他继续跟着我往前走。他的同伴似乎还在车里等着。
「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我送您到那边的大门。」
「不必了,这里就好。」
「是吗?」
「谢谢。」我向他点头。
「咦?谢什么?」
「谢谢你当我的保镖。」
「啊……」他露出苦笑,然后,渐渐收起笑容,直直盯着我。
「中尉,我们……还能再见面吧?」
「不知道。」我摇摇头。
「无论何时都可以,如果您想找人聊聊的话,请叫我过来。」他从口袋里掏出名片,我伸手接过,他的名字叫做杣中。上一次他也递过名片,不过被甲斐收走,所以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我想我应该不会想找人说话。」我说道。
「我会一直等着您,如果您对自己所参与的计划有任何疑问、不满,请务必叫我过来。我个人的力量也许微不足道,不过,或许可以帮您出一口气。」
这是什么意思?我想着。
为了发泄怨愤,利用媒体告发内幕吗?很遗憾,我想应该不会有这种事。
他向我鞠躬。这个人也许是个不错的家伙吧,我想着,挥挥手向他道别。警卫帮我开了门,我向他们道谢,一个人走上通往帐棚的阴暗小路。
如果是平常的话,我绝对不可能跟那种男人一起走在路上,也不可能听他说话。之所以能够如此自然地接受这一切,是因为我自己的状态非常稳定。这是因为明天就要跟Teacher战斗呢?还是因为笹仓的到来让我感到安心?无论原因是什么,今晚的我正处于一种绝佳的状态,一种身为人类的绝佳状态。虽然我不认为这种状态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不过这样的状态,应该可以用「温柔」这个词汇来表示吧。基地餐厅里的婆婆,是我所知道最温柔的人。也许随着年岁的增加,人就会变得温柔吧,又或许不是这样,我不知道。不管怎样都可以。不过,现在我觉得一切看起来都十分美好,我周围的一切都很美好,就是这样。
我想,如果在明天死去,我也会觉得很幸福。
虽然看不见跑道,不过入口附近有耀眼的灯光,随着四声轰隆作响的声音,民航机正优雅地降落地面。
8
我在帐棚里的事务室吃披萨。本来想跟笹仓一起吃,可是他忙着调整引擎,只丢下一句「帮我放在那里」。我把他的份留了下来,可是,在我看得到的时候,他都没有吃。真是一个难搞的家伙。
我现在有两种选择,一个是回饭店洗澡,然后躺在床上休息;一个是待在飞机旁边,也就是这里,然后睡在沙发上。我一边抽烟,一边努力思考着。
回饭店的话,想到来回都要搭计程车就提不起劲,但饭店里有浴室。可是,睡在这里的话,虽然没有浴室,不过也许可以睡在驾驶舱里。现在因为有陌生的维修工在,所以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们待会儿一定会离开的。如果只剩下笹仓的话,就可以这么做了。事务室里有毛毯,要睡在驾驶舱里的话,这样就够了。
因为书看到一半,所以我窝到沙发上,打开书本,这时,甲斐开门走了进来。
「吃过饭了吗?」说完这句话,她看到桌上剩下的披萨、色拉,以及汽水。「看样子是吃过了。」
「是的。」我把脚放下来,坐正姿势。
「不回饭店吗?」
「我还没决定。」
「身体状况如何?」
「很好。」
「可以聊一下吗?」甲斐问道。
「是,当然可以。」
她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像平常那样交叠双腿,从包包掏出香烟,用优雅的动作点烟。
「也许不是在明天。」她吐出一口烟之后说道。
「咦?」我有些不解,无法明白她所说的话。「为什么?」
「因为天气的关系。」甲斐答道,她又吐了一小口烟。「如果下雨的话就会延期。」
「为什么?」
「因为你们要在云层下面飞行。」
「不在云层底下不行吗?」
「妳没看企划书吗?」
「看过了,可是,一旦开始战斗,没办法顾虑场所。」
「妳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