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从柜台下面探出了脑袋,抢在母亲的前面说道。
“我的爸爸呢?”
听到那怯生生的声音,小伙子笑着把头扭了过来问道。
“你爸爸?你爸爸是谁?”
小姑娘继续说道。
“奥里萨……他晒得很黑,月亮教堂的牧师说他的肺不是很好,总是咳嗽。”
担心那工作人员不知道他的爸爸长什么样,她卖力地用手比划着他的肖像。
然而由于描述的太过抽象,因此唯一的作用仅仅是让那坐在柜台后面的小伙子越来越不耐烦了起来。
“抱歉……打扰你们了。”
那个身形佝偻的女人则要沉默的多,先是拽了一把自己的女儿示意她别再多嘴,随后找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券匆匆放在桌上。
那是身份的证明。
她的丈夫用一身的病挣来的,同时也是唯一能证明她们没有主人的东西。
看到这张证件,那小伙子脸上的不耐烦缓和了些许,翻出名册对照着证件上的名字查找起来,果然查到了奥里萨这个名字。
“是上个月登记在这儿的劳工。”
“这名字有点耳熟……哦哦,就是刚才送来的那个!”
坐在旁边的同事想了起来,随后笑着拉开了抽屉,取出一支提前包好了的钱袋扔在柜台上。
“我刚才正和你讲这事儿呢!就是那个把自己累死的老家伙……”
听到那“铛”的一声,母女二人都愣住了,耳边声音嗡嗡的作响。
那个身材佝偻的女人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默默收起了那袋钱,将它紧紧地攒在了手中。
那一刻,她的身子似乎缩的更小了。
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她拉着女儿的手匆匆离开了柜台,从那令人窒息的氛围中逃走,去了外面的街上。
从港口区吹来的晚风格外冰凉。
用那乌溜溜的眼睛注视着母亲,那姑娘小声地问了一句。
“爸呢……”
平日里总是会回应她的母亲这次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拉着她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那轻轻颤动的肩膀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好像终于明白父亲去了哪儿,小姑娘低下头不再吭声,却也没有哭出来,只是紧握着母亲爬满老茧的手。
父亲总是盼望着她早点懂事儿,她总是困惑着懂事儿到底是什么,而现在却似乎终于明白了一点点。
她还有两个远比她小的多的弟弟。
她得学会坚强。
母女二人和银月教的教堂擦肩而过,就像暴风雨前落下的一粒水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那寂静的夜色。
站在那寒酸的教堂门口,梅尔吉奥看着那些受伤的劳工们轻轻叹了口气,和其他牧师们一起帮这些可怜人包扎起伤口。
他想帮助这些可怜的人们。
但他又担心着自己是不是害了他们。
“银月女神在上……请保佑您可怜的信徒,让他们免于不幸和灾祸。”
也请庇佑我,不要犯下追悔莫及的错误……
食指触摸着挂在胸前的银月,他的嘴里轻轻地念着,在心中虔诚地祈祷着。
他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西帆港有大事要发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