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了百年之久……甚至就在迎来胜利的曙光之前,还间接酝酿出了火炬这样的怪物。”
他也很讨厌军团,或者应该说没有人不讨厌那些大鼻子。
尤其是对于落霞行省的人而言,他们简直就和恶魔一样,把坏事都做尽了。
不过在西帆港待了些日子,他的想法却出现了稍稍的变化。
探讨任何问题都不能脱离时代背景,把人关进笼子当然是不好,但如果是把人从一个狭窄的笼子赶进另一个稍微宽敞点儿的笼子,仍旧能算是一种进步的。
即便这个稍宽敞点的笼子仍旧是值得批判的,但进步这件事儿本身却是值得赞扬的。
伊舍尔低下头沉默不语。
他很感谢这位牧师的无偿帮助,像他这样的穷鬼可弄不到酒精这种精贵的玩意儿。
不过很显然,梅尔吉奥先生并不能完全理解到他们的痛苦。
在农场的庄园里他们过的并不比在西帆港的时候苦。
虽然那时候的他们都属于老爷的私有财产,但老爷哪怕是看在钱袋子的份上,也不至于每天挑一件家具拖出去砸了。
而且老爷再坏也只有一个,大多数人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位老爷长啥样,更不知道他过着怎样奢侈的生活,倒也是能相安无事的。
但在西帆港完全是另一回事儿,那些老爷和威兰特人联起了手来,恨不得把他们的骨髓都敲来吸了。
而现在,他们还不满足于此,甚至私下里结成了同盟,让他这样的“刺头”找不到活干,还处处受人排挤。
毫无疑问,他们想要他死!
伊舍尔的眼中渐渐露出一丝仇恨的光芒。
他没有退路可以走。
其他人大不了把自己卖了当奴隶,但他可以笃定,如果自己一旦这么做,那个纳吉会毫不留情的把他和他的家人买下来,用他的痛苦来取乐,然后用他的脑袋来杀鸡儆猴。
他必须做些什么!
不只是他一个人这么想,其他坐在教堂中的人们也都是一样。
他们和码头上那些忙碌的劳工们不同,共同的信仰已经将他们团结在了一起。
他们既然敢站出来为奥里萨发声,就敢为了同胞的命运们再放手一搏一次!
“……谢谢,梅尔吉奥先生,谢谢你把银月女神的教诲带给了我们,还教我们识字,帮我们包扎伤口。”
梅尔吉奥愣愣的看着伊舍尔,从那双眸子里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那被戾气蒙住的眼神,让他感到了一丝害怕。
“你想干什么。”
伊舍尔压低了声音说道。
“去讨回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在纳吉和他的棍棒们动手之前。我们必须先出手……这也是为了您和您的教堂,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的声音含糊其词,似乎不愿说的太多,很显然他自己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靠谱,担心牵连了这座教堂。
也正是因此,他需要换个地方和其他志同道合的人商量。
梅尔吉奥错愕地看着那个男人,看着他站起身来走向门外,又看着教堂里的其他人也从长椅上站起了身来,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转眼间,偌大的教堂中只剩下了一些腿脚不灵光的老头,和站在教堂中的他以及旁边的老修女。
“我担心他们会出事……”老修女的眼中写满了担心,看向了身旁的梅尔吉奥,似乎是希望后者去劝劝他们。
梅尔吉奥的脸上同样写满了担心,还有一丝深沉的忧虑。
“我也很担心……但我又能说什么呢?拉住他告诉他不要去吗?没有用的,他们甚至不肯告诉我他们打算做什么,我只希望他能自己醒悟过来。”
当然,最不该的还是那些人将他们彻底逼上了绝路。
他难道能劝这些人认命吗?
轻叹一声,梅尔吉奥低垂了眉目,默默地在胸口画着圆弧祈祷。
愿银月女神的光辉能庇护他们,让这些迷途的羔羊不要误入歧途……
这是身为牧师的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
黄昏沉入了海面,西帆港的夜色也将马上降临,总算是到了交班的时间。
劳工登记处的门口排起了长队,交了班的劳工们正依次从窗口领走自己的工钱。
每个人结工资的时间不同,但总归是干满一个星期一结。
总算排到了自己,戈温达快步的走上前去,一脸讨好笑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