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毕竟他这个大统领的位子靠的本来也不是什么合法性,而是手上的枪杆子。
结果偏偏这个凶兆,却发生在了天都保卫战获胜的时间点上。
这无疑是为那场来之不易的胜利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是扼腕嗟叹。
有人望着那片废墟抹眼泪,同样有人望着那崩塌的腐朽拍手称快。
比如刚从天宫里出来的卡巴哈委员。
他不顾内务人员的阻拦,固执地留在了隔离线的边上,瞪大着眼睛一直看到了最后,随后痛快地鼓起了掌。
“哈哈哈!塌了好啊,塌的好!这座骑在婆罗人头顶的大山总算是倒了!”
天都的幸存者耗费两个世纪的时间修建了这座宫殿,而这座宫殿存在的意义却仅仅只是为了彰显皇室的威严。
那十米高的通天大理石台阶,就像一道不得僭越的红线。
在此之下皆是尘土,自此而上即为皇权。
这座空中楼阁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那些为它抹眼泪的人压根儿就没有真正拥有过它一秒,又谈何失去?他们反而因为它的崩塌,粉碎了最后枷锁,这本应该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也只有这不容置疑的权威倒下了,一个百花齐放的黄金时代才能真正到来!
也许是他过于理想主义了,但他总觉得阿布赛克没有必要这么悲观。
他们的合法性根本就不必从那旧的权威上寻找,还可以来自于婆罗行省幸存者们发自内心的拥戴。
除非那家伙还念念不忘地想去当这婆罗国的皇帝。
不过卡巴哈并不担心会发生这种事情。
因为那家伙如果真有这想法,最终也必然会失望。
婆罗国的幸存者们已经站起来了!
没有人能让他们再跪下去。
看着满面红光的卡巴哈委员,一旁的内务人员面面相觑。
别人都在抹眼泪,这老头却在鼓掌,实在有些太扎眼了。
这好比在葬礼上吹小号。
再正确的事情放在不合适的场合,也会显得有些多余。
面对长官的眼神暗示,一名内务人员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在老人家的耳边低声说道。
“卡巴哈先生,请随我们去安全的地方……这场战争还没结束呢,说不准什么时候威兰特人的飞机就会飞过来。”
担心这老家伙不给面子,他又紧跟着在后面补了一句。
“天都的老师和学生们还需要你。
卡巴哈一开始确实没打算给阿布赛克的“狗腿子”好脸色,但最后的那句话确实戳到了他心中的软肋,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不只是天都的老师和学生们还需要他,婆罗国的其他州也是一样。
他对于未来的构想不仅仅是一座天都大学,而是一整套自下而上的教育体系。
往后婆罗行省的孩子们不但会有明亮的教室和宽敞的课桌,他们还将拥有一个可以肆意挥洒笔墨的崭新世界。
无论他们的追求是攀登学术的高峰还是自我价值的实现,亦或者仅仅为了现实的权利或者金钱,他们都能根据自己的人生做出选择,而不是像被逼到墙角的老鼠。
就像曙光城的孩子们一样。
这不仅仅是他的夙愿,也是那位鼠先生的夙愿。
他剩下的时间也许不多了,但他会用余生所有的时间去做这件事情……
就在天都城上下因为天宫的崩塌而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溃败的南方军团第30万人队经过二十四小时连续不断地长途奔袭,终于从联合部队的围追堵截下逃出生天,撤到了阿卡勒县的西边。
一个多月前,他们曾在这里重挫了联盟的死亡兵团以及婆罗国三支万人队。
当时那铺天盖地的炮弹几乎移平了整片山峦,敌人的血浆更是染红了滔滔的河水。
然而今非昔比,当初杀气腾腾向东进军的弟兄,却只有三千余人撤了回来。
被打散编制的部队还在狼狈逃窜的路上,而已经撤下来的人中更是多半挂彩。
坐在指挥车上,瑞恩的脸色阴沉,眼神麻木的望着窗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副官从外面拉开了车门,急匆匆地坐了进来。
他的靴子上沾满了泥水,裤子和衣服上也是,不过这时候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上气不接下气的他只来得及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