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曼去船上接下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其实他本可以住在岸上的,但他的夫人认为这时候与船上的同胞们同甘共苦会更好。
他们不能丢下自己的同胞不管,他们得让他们知道他们是在一起的。
这次小露比也站在了妈妈这一边。
亚尔曼思索了许久之后,也就赞同了母女俩人的主意。
反正对他来说,这艘船就像他的家一样,上不上岸没什么区别。
安顿好母女两人,亚尔曼在客运码头的附近见到了他的合作伙伴张泽。
这家伙站在栏杆的旁边,像是等他等了有一会儿了。
看到亚尔曼朝自己走过来,他做了个长出一口气的表情,张开双臂迎了上来。
“我得说一声恭喜……还有,谢天谢地,我们的乘客总算下船了。”
挂壁劳务中介的主营项目全靠亚尔曼的船队。
整个死亡海岸大概也只有他的船能在西帆港自由进出,并且用最便宜的价格从当地农场主的手中买到农奴。
看着张泽,亚尔曼笑着和他拥抱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
张泽翻了个白眼,笑着推开了这家伙的肩膀。
“谢我做什么,这是你的船,我还能催你把自己的同胞赶下去吗?不过,我们是不是可以快点开始下一趟了,我总感觉这个生意怕是要到头了,咱们最好还是赶快。”
亚尔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吗?”
张泽苦笑着说道。
“听到了什么风声?我的朋友,你是没看报纸吗?现在舆论的风向已经彻底倒向了另一边,我担心再这样下去,联盟会禁止我们把婆罗人直接送到死亡海岸。”
做到这一点其实很容易。
代表会只需要立法禁止注册在联盟的企业向从来没去过联盟的幸存者提供金融服务就足够了。
如果他们不能帮那些农奴借到赎自己的钱,或者说赎身的债务不被承认,整个生意会立刻变得无利可图。
到了那时候再做这件事情,就是纯粹的慈善了。
毕竟婆罗人总不可能靠着在西帆港搬箱子攒出去死亡海岸的路费。
到时候他们只能做有钱人的买卖,或者将生意的版图收缩到猛犸城以及金加仑港。
亚尔曼的神色变得为难起来。
“这确实是个问题……”
张泽耸了耸肩膀。
“说起来你不是认识代表会的人吗,你最好和那个姓顾的谈谈……看看能不能找到各退一步的做法。”
“我会找他聊聊,不过如果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恐怕我的意见也不顶用。”
那人毕竟是联盟的代表,而他的种种言行已经表明他会以联盟公民的利益优先。
如今保守派的意见在联盟内部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唯一乐观的是,联盟的保守派应该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讨论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他们眼下全部精力大概都在移民局的相关章程上。
这才是他们的核心利益诉求,也是最牵动激进派敏感神经的地方。
亚尔曼向自己的合伙人张泽许诺,他会试着与联盟的代表接触以及尽早开始下一趟航程。
告别了张泽之后,他正打算离开港口,一位威兰特人忽然拦住了他。
“您好,请问您就是亚尔曼先生吗。”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亚尔曼停下脚步看向了那人。
只见那人穿着一身朴素的便装,不过彬彬有礼的模样却不像是等闲之辈,想来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且身价不菲。
亚尔曼确信自己不认识他,于是用迟疑的语气开口道。
“抱歉,请问您是……”
那人微微一笑,礼貌的做了自我介绍。
“应该说抱歉的是我,冒昧前来拜访您。请允许我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格雷格,是在曙光城一带做买卖的行商,以及威兰特人海外同胞互助会的会长。”
亚尔曼轻轻皱起了眉头。
“威兰特人海外同胞互助会?”
他是头一回听说这个组织。
格雷格笑着点了下头,解释说道。
“简单来说,就是流落在军团控制区域之外的威兰特人互相帮助的民间组织,我们致力于为威兰特人提供信息上的便利以及当地法律法规许可范围内的帮助……方便占用您一点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