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的尸体是今天早上被冲到险滩发现的。身体盖上了白布,四肢摊开露了出来,被泡得精白浮肿,即使料到了这个结果,她娘仍忍不住号啕大哭。公安局一个戴眼镜的挺斯文的小胖子问穗穗:“你是向穗穗?”穗穗已经说不出话,依偎着哥,点了点头。
小胖子说:“有人指证,死者出事前半个小时一只跟你在一起,有这回事吗?”穗穗说不出话,只能点头。小胖子用笔在本子上写写划划,然后接着问:“你能说一下那半个小时你跟你爹都做些什么事吗?”
穗穗惊魂稍定,断断续续的说:“吃过早饭……我就和爹出门了。”
小胖子问:“中间又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情况?”
穗穗眉眼低垂,她不知道,小胖子说的“异常情况”到底是什么?小胖子等不到他要的回答,换了方法问:“这样吧,路上发生了什么,你都告诉我。”
穗穗咂吧咂吧嘴唇——爹和二狗子三猫子打招呼啦;差点抽错白沙烟啦;走路飘忽飘忽的,她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末了,小胖子问:“也就是说一路上你都没发现你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穗穗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说:“到桥边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不一样了。”小胖子听得只想笑,说:“这个我知道!”然后转过身问穗穗娘说:“阿姨,你看这事怎么办?报不报案?”
穗穗娘一拂袖子,眼泪鼻涕一块抹,说:“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报案!你们这些官老爷就知道抠我们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