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着日复一日的安逸中得过且过。
曾经的苦难黄博已慢慢将它模糊了,包括在广州欠债的事情。
有些事情就像是那颗失踪的纽扣,你想要它的时候偏偏找不着,等你忘了它的时候,它却自己滚出来了。
来走完的游人逐渐多了起来,黄博的店子正逢繁华地段,难免有忙不过来的时候,穗穗便是隔三岔五去帮黄博打下手,却不期间遇上了当年的债主——外号“周温”的周哥。
当初周温也没认出来黄博,倒是看中了店里忙活的小媳妇,将她指给两个手下。这两个手下,一个姓欧,名达,长得也是五大三组,像是翻版的周温,看上去脑子有些不好使;另一个叫单调,名字很有创意,长得也很有勇气——全身上下除了骨头就是皮,额头突出,鼻子扁塌,眼睛还一只大一只小,眼珠子一骨碌,鬼点子就上来了,活生生的一个猴精儿。
欧达看了穗穗,一个劲的称赞老大有眼光,单调却认出了黄博,凑到耳边滴里咕噜帮周温回忆,听他这么一说,周温本来不大的眼睛这时候只剩了一条缝——“这小子,居然躲到这里来了!”他周温是什么人啊,还从来没被人耍成这样!事情要是传出去,他还要不要混了?!
他掳起袖子,摆上了凶架子,单调赶紧劝住他:“大哥,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是别人的地盘,不方便闹事。”周温听了他的话,脖子上的肉褶皱换了方向,发现附近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大量着他们,眉毛之间艰难的凑成了一个“川”字。单调说:“当年湘西的土匪是震惊全国的,传说这里的民风彪悍,我们还是小心一点。”
周温听完,鼻子两翼一紧,沉闷的“哼”了一声,接着说:“就这么算了?”单调的鬼点着多着,他说:“当年他没有还清的三、四万如今利滚利,您算算该是多少?他一个做小本生意的一年下来能赚多少?这帐啊,估计用明钱是算不回来的了,倒不如在其他方面花点心思。”
周温听得有味,追问:“有计划了?”单调狡黠一笑,说:“这不刚好给您送女人来了吗?”
周温大乐:“还是你小子灵活!走,给你个‘显身手’的机会!”
他三人乐颠颠朝了黄博的店子里走去。
黄博那会儿正忙,低头递货找钱,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想起:“老板这个店子一年能赚多少钱啊?三、四万够不够?”
黄博嘴角挂了知足的笑意:“哪能啊?小本小利的。”说完习惯性的抬起头,——这人看着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单调只是笑,余光中,好像还有一个人在对他看,扭头一看,傻眼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上周温,两腿紧张的直打哆嗦!转念一想——长得像而已吧,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记得我啊,他一个大忙人,能记住多少事情?可是他想错了主子忙做奴才的记性就更不能差了,尤其是像他们这种放高利贷的,漏掉的都是五颜六色的钞票啊!
钞票啊!啥概念?人活在世上靠的就是这个。四个最英俊的男人,扎在一起,不但女人难以拒绝,男人也不敢随随便便在他们面前摆酷!
在他们三人面前,钱就是真理,能够买天买地买富贵,为了钱,即使要他们干伤天害理的事也在所不惜。
单调看着他,阴阴笑得人毛骨悚然,说:“怎么?你是富贵了,不认兄弟几个了?”黄博听他称兄道弟,心里更虚了,吊起眉毛看了周温一眼。周温正看着他婆娘,垂涎三尺,哪有功夫理他?
这倒给黄博大了胆子,沉下气,控制住微微颤抖的喉结,说:“我能还钱了。”
单调给周温使了个眼色,周温没看见,单调只好咳嗽一声,周温是声色场里混惯了,对这些暗示十分敏感,马上清醒,看了手下胸有成竹,而黄博却有些猥琐,心里立刻有数了,说:“钱吗,不是问题!”却转向问单调:“多少钱了?”
单调说:“没走之前是三万有余,到现在应该有七八万了。”
黄博听的汗涌了满面,难怪旧中国有那么多人被逼死了,这债滚起来比面粉发酵还要厉害几分哩!这债不能再欠下去了,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他还了——“我过几天给您想办法送来!”黄博说。他对钱的看法也很简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现在有了个店铺,抵得上个摇钱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周温倒是大方的很,把手一摆,说:“又谈钱!你们俗不俗啊?我说,小子,今天碰了也算我们有缘份,零头我就给去了,这个数——七万!我就住在你们前面的旅店,你什么时候把钱送过来?”
黄博说:“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