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一点一点将他的五脏六腑掏空取净。
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那拉车的老头还在,打架的几人还能看出几分熟悉,可是远远不够,那日闹事的人远不止这几个。陪了这边,需不需要再给黄博陪不是?一想到离死期越来越接近,他心乱如麻,神慌意乱,忍不住失声痛哭。
车站周围的人皆是一头雾水,断断续续听他说了原由,脸色越发沉重。单调察颜观色惯了,一瞟见这面容,知道自己的麻烦非同小可。繁荣富贵,美女金钱权力时间这些美好的东西他还没有享受够,怎么能就这样寥寥草草去了呢?他不甘心,他不想死啊!
那些参于打架的车夫,虽脾气有些暴躁,但都是好心眼,劝道:“这蛊不是谁都能放了,虚是年老,贫弱的妇女才放得,你是不是惹到哪家老寡妇了?”
单调先是摇摇头:“我确实不记得了。”继而又说:“或许是我不曾留意。”众人见他现否后肯的一副惧怕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正在争论中,附近的一户邻居捧了剥干净的生黄豆,捧到他面前,要他吃几颗。
单调不解:“这是干什么?”
那人说:“要你吃你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
单调拿不准主意,左看看右瞅瞅,众人皆是一脸笑意,也不像是要害他。反正也是死路一条了,吃就吃罢!
单调横了心,抓了一把豆子,在嘴里猛嚼了几下。那味道又苦又涩,还带来些许的腥味,难吃死了。
那人问:“怎么样?好不好吃?”
单调真想将那人很揍一顿:“苦!苦死了。”
话刚说完,大家都笑了。
单调莫名其妙。
那端黄豆的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说:“那就好了,你没中蛊。”见单调仍在云里雾里,他又忍不住大笑了一番:“好了好了,你没中蛊,就是中了蛊,也被人解了!”
单调大喜,嘴里的嚼得半碎的豆子四处喷射,含含糊糊的问:“真的?”
众人忍俊不已:“听说如果中的是蛊,吃了这带腥的黄豆,非但不觉得难吃,还会觉得味道甘美。”
单调大概太一激动了,一个劲的问:“真的?真的?”
众人见他这般兴奋,有心整他,故意说了更为恐怖的事:“这黄豆能测出来的蛊,草药师都能解,当然,你要是跟草蛊婆有深仇大恨,她们有可能跟你放最狠毒的蛊。中蛊后,无法察觉,只有死路一条。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单调狡猾的很,见他们有些松疲,知道这话半真半假。他想:我能跟谁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要有也是周温头上的帐,不过是说了他们不爱听的话,遭了白眼,赔笑就是了。于是他献媚假笑,说:“不敢不敢,解了就好,解了就好!”接着,空手撒了谢言,赶上最近的班车,乐颠颠地回去了。
第六十一章 好事将近
单调的这次“解蛊”之旅被大家当做笑话,到处传说。有人跟穗穗娘谈起这件事,她面子上淡淡笑着,心里却是咬牙狠狠咒骂。
也是他命不该绝!穗穗娘有些懊恼。
看着眼前荡漾着准新娘幸福的林卉,穗穗娘胸口的怒气消退了不少,穗穗娘对自己说:既然老天都放过他,那就罢了。有什么能比儿女的幸福更重要呢?
熟悉的笑容,一点一滴浮上心头,寨子里,县城里,那些娇艳的新娘晃晃乎乎从她眼前闪闪而过。
自己真的老了!她感叹着,老了好,老了好!儿女们都成家了,我也该享清福。她把林卉拉到跟前,越看越喜欢。林卉羞羞地说:“伯伯,您找我有事吗?”
穗穗娘当着林卉的爹娘,说:“哎呀,这丫头啊,我是越看越喜欢!来、来、来,我送你个东西,看你喜不喜欢。”说着,把手上的银镯子捋了下来,仔细擦拭着,微微舒了口气,说:“这镯子啊,我都带了二十多年了,今天啊,我就把它送你了!”
林卉娘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只是忍在嘴上不说:“哎呦喂,这么贵的东西,她怎么受得起啊?”
穗穗娘说:“这是我快过门的媳妇,有什么收不得的?戴上,戴上!来,我给你戴上!”
林卉喜着脸绯红,不敢抬头看穗穗娘,眉眼低垂,看着那温滑的银镯子文文静静靠在自己的手上,喜欢的不得了,娇涩的摆弄着。
林卉娘对穗穗娘说:“看你把她惯的!”接着又叮嘱道:“林卉啊,你婆婆这么喜欢你,以后可要孝顺啊。”
林卉嘴里嘣不出声,轻轻点了点头,像小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