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阵阵,说:“这么说来,中药也不管用了?”
韦方说:“我也是前来请教的。”
主治医生结结巴巴说道:“这……这么邪门?”他匆匆忙忙召集其他的医生,嘀嘀咕咕着,还不时用手指着韦方。几分钟后,另一个医生垮着脸,对求医的人说:“对不住了,请大家另请高明吧。”
还未散去的人们听到这话,大骂不已:“当初你们不是说医术精湛,救死扶伤吗?我们慕名而来,怎么会是这个结果?”还有人说道:“病也看了,药也吃了,诊金也付了,却要我们 ‘另请高明’,这不是在拿黑心钱吗?”那医生汗抹额头,结结巴巴道:“我们实在无能为力。”众人不服,那医生只是一句话:“我们已经尽力了!”
突然一个声音哭喊道:“一定是被人下药①了!”——在迷惘面前,人心很容易被黑暗的一面吸引,不祥之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湘西的诡异之术。周围寂静,接着就是一片惨不入耳的哭声。人们默默地接受了这种推测。再也没有人跟医生纠缠了,家属们背着、抬着自己的亲人们严肃、悲哀的散了。
韦方看着那些病人一个个远离自己的视线,恍如做梦一样,虽然身临其境,心却在隔岸观火。这是他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苗乡人们对蛊的恐惧,就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命数,这种镇定、麻木的恐惧,比突如其来的恐惧更蛊惑人心。
韦方对医生说:“你们也认为他们是中蛊了,对吗?”
那医生没有正面回答。
韦方说:“你们怎么判断他们中蛊了?”
医生说:“年轻人,你对这个地方不了解,这里有的疾病用现代医术真的回天乏术。说来惭愧,早些年我们也试着说服一些病人配合临床实验,但都以失败告终,我们甚至连病因都没有查出来。”
韦方说:“这也不足以说明他们是中蛊了。”
那医生意味声长地说道:“我并没有给他们下诊断——刚刚你也听到了吧,不能治好他们,我们只能认输,也许他们能用另一种方式治好这种怪病,凡是都得入乡随俗嘛!”说完扭头就走,没留给韦方发问的时间。韦方还有问题:这种事情怎么入乡随俗?如果其他人能治好,为什么学院不学习这种技术?他想问其他的医生,可是其他人看见他走来,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他,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韦方这才注意到,刚刚他张口闭口地提起“蛊”,已经触犯了这里的禁忌。他感叹道:“没想到那东西有这么大的威力,连科研人员都要忌它三分。”
注解:①下药:苗人避免说“蛊”用“下药”来代替。
第八十六章 另一种方式
他说的“另一种方式”是什么呢?韦方头疼,事情来的太突然了,他都没有时间好好思考。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给房东家一个交代?韦方磨磨蹭蹭回到住的地方,出乎意料的是,两口子并没有跟韦方提起此事。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韦方按捺不住,冲到房东先生面前,说:“孩子们……”未等他说完,房东先生做了嘘声的动作,请他回房。韦方又羞又怒:出门的时候还对他恭敬有加,怎么现在对他如此冷漠,连话都不让他说完?他上了脾气,对房东先生的行为置若惘然。房东先请他不动,幽了口气,说道:“小韦,孩子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人命天定,你就回去休息吧。”
韦方诧异:怎么那么快就放弃了孩子们?
看着房东先生无奈的送客,韦方的话哽在喉咙里:那可是他的亲骨肉啊,怎么说放就放?亦或者,他有难隐之言?
韦方对房东的态度非常不快,郁郁回到房内,回想在医院时,人们对“蛊”束手就擒的态度,不觉出了一身冷汗:看样子,这蛊不仅仅是“药”那么简单,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人们对它如此敬畏?
他闷在房间里想着当初的雄心壮志与现在的一事无成,现在连自己也开始对蛊术有些怀疑和害怕,越发伤心自己的窝囊。
天黑的时候,窗外飘来了小曲声,弥漫了烧烤的香味,挠的他心痒痒,于是叫上了杨局长一起去喝酒。
远远的,房东屋里昏暗的灯光暧昧了他的思绪,他感叹着:“我的立场开始摇摆了。虽然我对蛊术仍持有怀疑,但是不得不承认,这里面还有很多事情,以我现在的水平确实无法做进一步的研究。”
杨局长笑道:“年轻人有思想是好的,不过很多事情也要考虑到客观因素。”
韦方说:“是啊,以前一直是道听途说,觉得事情只是人为而已。现在真的碰上了,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