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韦方看着那道师,也带了些许惊色说:“看样子,你一点都不想让你儿子吃药?”
穗穗娘冷笑道:“张田富?我凭什么相信你?”
被人这样直呼名字,张道师的脸上挂不住了,他说:“大家中毒都很深了,就算吃了药也要一阵子才能见药效,我看你儿子面色发黑,如果再不服药,半天之内必有祸事。再说就算你找到了放蛊人,她也未必你能给你解蛊。”
穗穗娘问:“为什么?”
张道师说:“练蛊的人未必会及时炼出解药。”
穗穗娘嘴快舌利:“你怎么知道?”
张道师脸色的越来越难看:“话已经跟你说清白了,信不信是你们的事,出了人命别来赖我!”
两边陷入僵持了,这人命关天的事,谁都不敢多嘴,只是觉得穗穗娘今天有些反常。旁边的小媳妇心急如焚:病人的好消息还没有传来,这酒水又是目前唯一的解药,这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究竟该如何是好?
穗穗娘拉着儿子的手说:“这是我唯一的骨肉了,我实在不敢让他轻易尝试。”众人想到入土不久的穗穗,一阵惋惜。也难怪了她对儿子的事太敏感了,不过,一碗酒水而已,喝下去也无害啊,何必闹得这么凶呢?
张道师叹了口气,意味声长说道:“如果草蛊婆没有解药,在取她左腕三寸处取半勺血,也许能解毒。不过这碗酒你们带走吧,多个打算也不是坏事。”
穗穗娘没表示,小媳妇林卉接了碗,千恩万谢扶着丈夫走了。
第八十九章 意料之外
服药后,许久没有好消息传来,大家都惶恐不安,韦方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方面有些幸灾乐祸,一方面又不希望任何人出事。
黄昏时分,护城江边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喜庆声,某家的孩子开始是腹痛不止,接着就开始大泄,裤子都没来得及脱掉,伴着一阵噼啪的屁响,黄色的黏稠粪便喷发而出。泄后,腹痛也止住了。
这样的情景一家挨着一家,得救的人们喜极而泣,欢呼着给张道师送谢礼。韦方站在一边冷眼相看,他想:“兴许是瞎猫遇上死老鼠了,或者,这病根本就死不了人。说不准这还是他自导自演的双簧戏,陷害人再救人!”
他仍旧观察那道师,发现了一个细小的环节——那道师还看人收礼:若是对方是个年轻人,或是衣冠楚楚,他先推辞一番,然后才将礼物收下;但如果是年老的、衣着鄙陋的,他一概没收。韦方想:他是真的好,还是在演戏呢?嗨,算了,反正也没出什么事,不过,那个男人现在怎么样了?哎,那家真是命苦,不到一年时间出了两条人命,他能躲过这一劫才好。
韦方的祝福没有给向大伟带来好运。
第二天,向大伟死了。
这天早上,穗穗娘突然回到阔别已久的寨子,见着黄博,二话不说,挥刀就砍。那时,黄博和张福正在吃早饭,黄博当时就吓蒙了,却是张福挺身而出,为他曾经的半子,挨了数刀,血溅三尺。闻风而来的乡亲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疯婆子压住。可是张福等不起医治了,他拉着黄博的手,老泪纵横,艰难地对他说:“我……对不起……你爹啊!”便撒手人寰。
人们对张福的种种不满,都随着那句话烟消云散,不少人甚至低头垂泪。
黄博没哭。
他愣在那里。
他哭不出来了。
待人们将穗穗娘扭送到县城的时候,才知道,向大伟死了。他躺在床上,隆起的肚子像极了他的婆娘。林卉坐在床前,红肿了眼睛,哑着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了。
闹出了人命,谁也不敢擅自做主,没有能扛事的,人们只好将穗穗娘送去了公安局。
韦方请求去向大伟家验尸。从本质而言,他不希望任何人出事,而向大伟的尸体可以让他更进一步接触蛊术——也许零距离接触尸体可以活得有关蛊术的第一手资料。他来不急悲伤,匆忙上述了请求。他的这一举动遭到了以王龙为首的很多人的鄙视,大家私底下都说他没有良心,只关心蛊术,不顾别人的感受,迟早会早报应的。杨局长知道韦方并无恶意,好心、委婉地提醒了他,他却不以为然,仍旧我行我素。
穗穗家里,小媳妇在大家的帮助下开始操办丈夫的丧事。娘家虽有人来照顾,究竟是嫁出的女儿,也只是劝她节哀,并未过多的插手。杨局长本来还想仔细问问向大伟死去的种种细节,但看着林卉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忙里忙外的,实在是不忍心再提这件伤心事。验尸的事也全权交给韦方去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