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的灰蓝色。全裸的依理要是出去的话,会给其他大厦的人看见吗?她透过走火通道的窗外窥探。两边的大厦,也是没有什么大窗户对着天台,那是一排排分体式冷体机、抽气扇与洗手间的小窗户,不过,要是谁如厕时好奇往窗外一探,也不是不可以看到一个裸女站在天台上。
依理呼吸变得急促,还未推开门,手脚已经麻痹起来了,想不到身上的水滴也差不多蒸发掉,回到室内虽还未去到可以说是暖,但体温总算稳定了,现在,她却要重新迎接室外的寒冷。
依理抱着自虐的觉悟推门出去,风声近乎要把她推倒在地上。依理直线跑过去地上打着蛇饼的水喉,她不知道自己急什么,又不是战场上由一个遮掩物,冲向下一个遮掩物,相反,她正冲向最当子弹的地方。依理知道,要不知她用冲的方式,也许就没有意志力去做这件事情了。
果然,用来清洁地板的水喉,不知为什么,像花洒一样用索带高挂在天台边的铁栏上了。旁边还有一个时钟。一切都是同学安排的。
依理扭开水龙头,刀刺一样痛的水,直射向依理全身。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水声掩盖全部听觉,冷感剥夺一切触觉。
依理像苦行僧一样站在水下,忍受这个自我虐待。
时钟指着早上六时,六时四十分之前必须把裤子缝好回去准备早餐。
每一刻,脑袋都响起关水喉的想法,愈是有这种想法,依理愈是把水喉往「打开」那边旋去。她生怕自己意志力一旦薄弱,就会立刻把水停下来。
依理望着前方,要跳开射水位置实在非常容易,以要她站前两步,即可离开水柱直击的位置。现在水柱直射着她的胸口,依理像个傻瓜一样,任由水柱射向自己身体。
依理跪在地上,拿起针包,尝试吧线头穿过缝纫针。
可是,水花四溅,她又冷得不断打震,依理花了足足五分钟也还是没法把线穿过针眼。
(要不要先关上水,把线引过针后再开回去?)依理在寒冰的白水花下掴了自己一巴掌,她不能原谅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她咬着下唇,让手指平静至做医生为病人做心脏手术一样。
线头穿过了!她小心把线拉过去,用自己的身体好好保护线头,不然水压可能又会把缝线射出来也不定。
望着时钟,六时十一分。
(已经过了十一分钟了,要快点!)
她抓起地上已完全湿透的牛仔裤,抓起扭扣,她庆幸自己还记得钮扣的缝法,自己也帮哥哥和爸爸补过裤子。
依理跌倒在地上,不能起来,她卷缩着身子,动弹不能。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要停,要把水停下来…)依理受不住了,她要爬起来关掉水喉,可是,身体动不了,只能任由冷水冲刷身体。
(不行了,要冷死了。)
跟刚才深夜洗澡不一样,现在是晨光照着自己,可能有谁往窗外看也说不定。
要是有人看见一个裸体少女走出天台,在冷水底下缝裤子至冷死,这应该是最愚蠢最奇怪的自杀方法吧?
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冻得只感受到痛的手,把线引过钮扣,牢固地固定在料上。
「手指…动啊!拜托」
依理的手指不听使唤,也没有触觉,花了好一会才成功拿起下一粒扣子。
讨厌的是,现在线又要再次穿过针眼了。
不过,现在天色又再亮了一点,线头比刚才看得更清楚,她也更冷静了。
咿咿咿咿咿!!
在极寒冷之下,两颗钮扣都缝上了。
不过她的意识逐渐朦胧,她也开始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要是这样下去的话,不要说是缝钮扣,连会不会这样冷死也不知道「啊啊啊啊啊!!!!!」她狠下决心,把针扎到自己的手指上,痛的不止是手指的痛楚,过去两天受的所有针刑的痛,都一下子新鲜起来。对,依理就是有这种奇怪的身体记忆。
无论她多讨厌承认也好,善于记起感觉的身体,确实是把她从昏迷的局面救了回来,她勉强撑起身体站了起来。
原本她站起来就是为了关掉水龙头的,很奇怪,站起来之后,反而觉得可以撑多一会,她又再之跪下来,捡起下一颗扭扣。
依理望着时钟,六时二十二分。
「撑到的!」依理为自己打气。
她就这样,极寒的水柱下,跪在地上缝裤子,一直到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