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海瞳载到老家门前,同行的除了严教练外,还有一个穿着血红色西装的男性。
「陈老板。」海瞳没敢问他是谁,严老板也没有解释,三人就一起到访了海瞳的老家。
海瞳紧张地烧着热水,扭开盖子把茶叶放进壶中。她在「杂技训练学校」中没有喝过一杯茶,不过偶然会替严教练泡茶,所以她怎样也懂一点。
今天重要的日子,她父母、严教练和陈老板三人坐在厅中的等待着。
「她今天很漂亮嘛。」母亲看着厨房内冲茶的背影。
「嗯,特别日子总要打扮得漂亮点,这会是她演上的服式喔。」教练说。
海瞳戴了银色的项链、耳朵挂着简单明了的银圆耳环,足和手腕上也穿戴着会当当作响的银铃铛。身上唯一不是银色的,就是把头发在后面绑成发的水蓝色丝带。
除此之外,她的身体是赤裸的,还没有长出体毛的下体画上精致的海浪彩绘,颜料渗了催情剂,海瞳不能触碰下阴,否则图案会弄花。
「教练真利害,原本那么多病的孩子都可以训练得不怕冷。」「看,严格就行了。」
她母亲点点头。
海瞳端着茶杯,跪在地上,说:「父亲,请用茶。」她父亲连笑都没笑,接过茶杯之后象征式地放到嘴边沾了一下,然后把杯子放到几上。
海瞳向父亲叩了三个响头:「谢谢父亲的养育之恩。」父亲没有回应,似乎不想直视她的眼睛。
然后,海瞳把茶端给她母亲,她母亲却很开心地喝起来,海瞳也同样给她三个响头和感谢。
今天,她的私处毫无遮掩的跪在父母面前,那是近乎想要自杀的羞耻。
「教练,请同茶。」
海瞳端着茶的手指在颤抖,毕竟在冬天说不怕冷是骗人的,海瞳是经训练变得非常能忍受痛苦而已,并不代表痛苦有减少到。
严教练喝过茶,海瞳向他叩三个头,教练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海瞳一样给陈老板端了个茶,再叩三个响头。
陈老板连道谢也没有,似乎一直盯着海瞳的眼睛看。
海瞳再退后两步,给四人一起叩十二个响头,这是她跟父母谢罪的叩头。族谱上没有一人是黑眼睛,只有她是蓝色的,道士说她是家族的孽,必须不断报恩才能化解。
这是她家的传统,母亲说,海瞳出世那天就是母亲最痛的日子,所以每年生日海瞳都要冲茶给父母叩头道谢。当她知道其他朋友生日时有蛋糕吃,会有礼物收,海瞳是完全不敢把自己家里的传统告诉以前的同学。
「好了,差不多时间要走了。」教练说。
父母看着海瞳,像是最后一次看着自己这女儿一样,打扮成一个性商品,准备被卖出去。
海瞳又忍不住想要哭,进家门都还没有两小时,这么快又要道别了。
她看着父母的眼神,猜测着当中有不舍得吗?那种眼神是不舍得吗?海瞳不了解父母的眼神。
「有什么要跟父母说的吗?」教练问。
海瞳含着泪说:「有钱之后,把窗户补补吧…海瞳…会努力的…海瞳…会孝顺的。」
「那孩子父母有没有什么要说?」
父母对望一下。
父亲抛了一句:「好好工作。」就继续木起表情,不作声。
海瞳妈妈身体靠近海瞳,嘴放到耳边,好像要近海瞳说什么亲密的话。
海瞳心跳得好快,她母亲从来没有这样在耳边说话过。
母亲接下说了一句海瞳这一辈也忘不了的话:「你的眼睛真的愈来愈像他,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
海瞳震撼在原地,可是也没有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的罪不是说两句对不起就可以完事。
是的,海瞳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家中那个父亲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自己的亲生父是蓝眼睛的,他让母亲怀孕了之后就消失了。海瞳长大后才渐渐理解到,自己的母亲应该不是在自愿的情况下跟父亲做爱。所以,她就成了母亲的负累,母亲的伤痛,母亲的包袱。
她一直是母亲伤痛和怪罪的来源,一直以来她只有乖乖赎罪,现在她终于明白,只有远离母亲,才可以减轻她的痛苦。
教练说:「好,那…这儿是四十万,之后会每个月汇两万,直到余额付清为止。要是她有任何不合作,无法完成要求,我们会立刻停止汇款,明白吗?」父母点点头。
教练坐上货车:「陈老板,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