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恺躺着,已是舒服得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叼着那根草棍儿,只嘴角往上一勾。
他是额娘的长子,如今弟弟还年幼,那他就得替额娘扛起事儿来!
因他性子从小顽皮,便所有人都觉着他还是长不大的,他自己倒也乐得叫他们一直这么以为下去,因为这样儿才能帮他挡住了许多麻烦去。
可是表面的顽皮之下,他心下却其实都是门儿清的。便是小时候不明白,可是这几年已经能渐渐学着看明白了许多事儿去。
那些小时候的经历,什么抓鸟儿、唱戏的、肃亲王给他送陈设被
人给告发了的……这些事儿全都不是巧合,都是有人在算计他。额娘这些年小心翼翼护着他长大,真是难为了额娘去。
如今额娘又有了弟弟,额娘没法儿一个人的心思分八瓣儿,那他就不能再跟从前似的再叫额娘为他分心去,他得自己扛起事儿来。
甚至,反过来,他还要尽一个长子的责任,要护着额娘和弟弟。
倘若有人要让额娘为难,要再算计他和弟弟去……不管是谁,他都绝不会再跟小时候似的全都放过去了!
他是皇子,虽说没想过要高高在上,可是也绝不容许谁都敢冒犯的!
有人敢动他和额娘、弟弟一根寒毛的,他绝对一口回敬过去!
他是皇子,他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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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场的消息跟京里要隔着几天,待得丰绅济伦父子两个被发往盛京的旨意传回京中,廿廿听了也是大感意外。
跟当日围场中的王公大臣们一样,京中的人们也都在心下画魂儿,问一句“……丰绅济伦是怎么惹怒皇上了啊?”
廿廿心下也不由得格外留意了些儿去。
——原本之前还隔着丰绅济伦给如嫔母家办的事儿,因丰绅济伦随驾出京,廿廿还没来得及将这事儿查清楚,怎么都没想到丰绅济伦却在围场就出了事,而且被皇上罚了这么重去。
吉嫔得了信儿,也坐不住了,来找廿廿问,“皇后娘娘将这事儿奏明皇上了?”
廿廿无奈地笑,“瞧姐姐说的。这事儿还没瞧出来背后有什么,我怎么能就糊里糊涂地奏明皇上了呢?再说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丰绅济伦这是帮了吉嫔的额娘和弟妹们,这是办的好事儿,我何至于就因为这个便奏明皇上了呀?”
“退一万步说,就算皇上知道了这事儿,又何至于如此震怒,要罚丰绅济伦这样重呢?”
吉嫔想想便也点头,“说的也是,那皇上又是何至于如此的呢?”
吉嫔想了一会子便也不想了,只凝着廿廿笑,“不管怎么说,至少未来三年之内,皇后娘娘不用再担心丰绅济伦那边儿跟二阿哥再有什么事儿了。皇后娘娘可以松口气了。”
廿廿却轻轻摇头,“对丰绅济伦,我谈不上恼恨,故此得了他这样的信儿,我也不至于是放心和解恨去。”
廿廿静静抬眸,“我当初担心的,不过是因为绵宁侧福晋富察氏的缘故,叫丰绅济伦与撷芳殿和永寿宫这三方搅合到一块儿去。我虽没想替绵恺和绵忻争什么,可也总要防备着旁人来算计他们去
才是。”
“可是至少目下看来,丰绅济伦还没做什么出格的来,故此倒不能就此断定他会怎么着了。这会子听说他父子两个被发往盛京去赎罪,我这心下倒是有些恻然。便是他父子两个自己怠惰,也算罪有应得,我只是想着和硕和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