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这么说,才安心靠回躺椅内,脸上却透出一丝丝倦意。
正在此时,护士进来帮龙墨换药,顺便将尿检报告交给龙砚,并说明龙墨需要休息后,将莫桐和龙砚请出了房间。
坐在一楼的客厅里,莫桐看着龙砚翻阅尿检报告时候认真的神情,忍不住紧张问道:"龙墨的病……真的没办法手术了吗?你是脑瘤方面的国际权威,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龙砚摇头,好看的长眉紧紧蹙起:"我哥的脑瘤生在血管壁上,而且正处于脑干和中枢神经原最为集中的区域,这个区域目前连国际最精密的伽马射线都无法探入,而且……"
龙砚顿了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无奈道:"这个肿瘤目前已经确诊是恶性,并且随侍有扩散的可能……"
莫桐听完龙砚这么说,黯然的神光映出缕缕浓彻的失望。
最后淡淡低语道:"龙墨的时间,还有多久?"
"多则半年"龙砚垂着脸,低语道。
"那最少呢?"莫桐小心翼翼询问,目光紧紧注视着龙砚的神情
龙砚白皙的手背,青筋隐隐跳跃,捏着化验单的手微微发抖,声如蚊呐道:"随时都可能……"
客厅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 * *
晚饭后,莫铭天看了会儿书,下楼喝水时见薄远封和巧玲姨俩人默默无言坐在一楼的客厅里,看了眼壁钟,已近九点,而莫桐却还没回来。
“妈咪到底跟小砚叔叔去哪儿了?怎么这时候还没回来?”莫铭天端着水杯走近沙发,挨着薄远封身边坐下。
巧玲姨听见莫铭天问,忍不住轻声叹息,将脸别向旁边,优雅美丽的额头,柳眉紧紧颦着,眸光略显出几分愁绪。
薄远封伸手抚了抚莫铭天的发顶,同样微皱着好看的剑眉,看着莫铭天稚气的小脸,神光中有一丝犹豫。
该不该将龙墨生病的事跟莫铭天讲呢?
虽然他比一般的孩子成熟许多,可毕竟只有五岁,应该还理解不了现实中生死离别的意义吧……
踌躇片刻,薄远封淡淡开口道:“天天,妈咪去陪伴墨鱼爸爸一段时间,你想跟妈咪一起过去吗?”
犹豫再三,薄远封决定尊重莫铭天自己的意见。
莫铭天小手捧着马克杯想了想,稚嫩小脸弯出可爱梨涡,晶亮的眸子望着薄远封道:“既然妈咪去陪墨鱼爸爸了,那我就留下来陪你吧,这样比较公平!”
听莫铭天这么说,薄远封心内动容,伸手将儿子抱坐在怀里,头抵在莫铭天毛茸茸的小脑袋上轻轻磨蹭。
巧玲姨心情不好,头有些隐隐作痛,站起身道:“我先去睡了,这段时间小桐不在,你有空就多陪陪天天吧!”
薄远封点头。
巧玲姨向楼梯口走,刚跨出几步又停下来,回身问道:“这件事龙华和芯兰知道吗?”
薄远封摇头:“这个我不清楚,最近没跟龙墨联系,不过你可以过去看看。”
巧玲姨轻轻点头,继而上楼进了自己的卧室。
薄远封带着莫铭天回房间,一直陪伴莫铭天睡着后,才从儿童房里走出来。
薄远封转向三楼的主卧,走进卧室的刹那,这几日的温情脉脉顿时涌入脑子里,没了莫桐的主卧显得寂寂凄寥。
薄远封毫无睡意,心内隐隐搀和着一丝说不出的酸涩滋味,踱步至酒柜前,薄远封伸手取出那瓶喝了一半的比翠丝堡。
拔出瓶塞,薄远封突然不想一个人喝酒,抓起茶几的手机,播出一串熟悉的号码。
半个小时之后,薄远封的车子停在有间酒吧门前,看了眼车位旁边的米白色丰田越野,薄远封锁好车子,跨步走进昏暗的门厅。
吧台前,黄奕臣正跟酒保相聊甚欢,旁边位置的座椅被人拉开,黄奕臣回头时薄远封已经坐在了吧台前。
“还是老规矩!”薄远封对酒保淡淡开口道。
酒保利落地开了瓶威士忌,加入一小块苏打冰,将淡黄的琥珀色液体放在薄远封面前。
“怎么?老婆不在家?还是耐不住深闺寂寞,偷偷溜出来寻欢?”黄奕臣笑问。
薄远封灌了口酒入喉,微皱了皱眉。
自从莫桐回到身边,他就再没怎么碰过酒,此刻酒入喉间,薄远封突然感觉这往日喝惯了的液体竟也搀和了难以下咽的酸涩。
黄奕臣看出薄远封的情绪不对劲,晃着手里的酒杯,低声问:“到底怎么了?两口子闹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