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搁着电话,但莫桐分明听得清楚,电话里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如突然扯破的裂帛,尖锐刺耳,还带着歇斯底里的恐怖……
贝特朗就将在面对什么人?为什么那个女人会发出如此可怕的叫嚷声?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一连串的问号,在莫桐的脑海里形成,令她不自觉将身体缩紧。
一直趴卧在墙角软垫上的摩卡,或许是看出了莫桐的恐怖和担忧,缓缓靠近沙发,将毛茸茸的下巴放在莫桐的脚背上蹭了蹭。
感觉到有东西碰触,莫桐低头,正对上摩卡那双纯净的大眼睛,这几天贝特朗离开,它似乎也变得格外沉闷,连狗粮都吃的少了好多。
莫桐伸手抚了抚摩卡的毛茸茸的头顶,低声喃喃:“连你也担心贝对不对?他到底遇到了怎样的困难呢……”
摩卡仿佛听懂了莫桐的袖口,张口咬住她的袖口,将她拖拽着下了沙发。
“摩卡?你要去哪?”
莫桐被摩卡拽着手臂,开始以为它的狗粮吃光了,渐渐才发现,它并没有拉着她去厨房找吃的,而是向楼上走。
走到楼梯口,摩卡松开莫桐的袖管,三下两下便利落地跳上了台阶,站在台阶上冲着莫桐叫个不停。
莫桐搞不懂摩卡到底要干什么,只好跟着它往楼上走。
摩卡见莫桐跟着走上楼来,掉转身继续跑,直到来到贝特朗的书房前,停下了脚步,坐在门前静静等着莫桐。
“你的意思是……答案在书房里吗?”莫桐好奇望着摩卡问道。
摩卡极通人性地冲着莫桐“汪,汪!”叫了两声,用白如雪球的身子拱开门,走了进去。
“喂,贝不在家,咱们擅闯他的书房禁地不好吧……”
莫桐倚在门边,正给摩卡做思想道德教育,摩卡却已经若无其事地走进了贝特朗的书房。
走到古典的红木书桌前,摩卡用灵巧的尖嘴咬着抽屉上的一支银质拉环,轻轻将抽屉拉开后,冲着门口的莫桐叫了两声。
莫桐看了眼被摩卡半拉开的抽屉,终于忍不住心里强烈的好奇心,走了过去。
虽然莫桐跟贝特朗的关系已经好到亲密无间,可莫桐却依然很少进入他的书房,书房,似乎是很多男人默认的禁地。
行至书桌前,莫桐向摩卡拉开的半个抽屉里看了一眼,只见干净的抽屉里,只静静地躺着一本精致的古典硬皮日记本。
而最吸引莫桐注意的,是笔记本的封面,是一多洁白无染的茉莉花。
茉莉花,在贝特朗的世界里,绝对是个具有特殊含义的东西。
手轻轻伸进抽屉里,莫桐将笔记本拿了出来,笔记本很厚,拿在手里有种沉甸甸的质感,仿佛里面寄存着久远而沉重的记忆。
站在书桌边,莫桐犹豫着,轻轻翻开笔记本的硬质封皮,里面显现出一行隽秀漂亮的花体英文,是贝特朗的笔迹。
“指尖曾穿过枕边她的发梢,忧伤的低徊,像一滴泪洇开,最终消失在苍茫的未来。”
默默在心里将这句话念了一遍,莫桐突然感觉心沉甸甸的。
平日温文和熏的一个人,究竟将一份怎样深沉的痛,独自默默地背负了十年。
就在莫桐打算翻开下一页的时候,突然发现在纸张的边缘,有一块圆形的褶皱,是纸张明显被水洇过的痕迹。
轻轻抚摸这这一块特殊的痕迹,莫桐有些莫名,这么珍贵的笔记本,怎么会滴上水呢?
眸光越过笔记本扉页,落在摩卡水亮的大眼睛上,莫桐突然意识到,这是一滴泪,是的,一定是泪!
心,仿佛被猛地一戳,莫桐迅速将笔记本合上,又将它轻轻放回抽屉里。
将抽屉重新关好,莫桐揉着摩卡毛茸茸的大脑袋:“这是贝最宝贵的东西,咱们不能未经他同意就偷看,贝知道会生气的,如果他愿意,或许某一天,他会将这里面的故事主动讲给我们听!”
摩卡仿佛听懂了似得,摇了摇尾巴,扭着屁股默默向书房门口走,莫桐也跟了出来,并轻轻带上房门。
“原来您在这里,我去您的房间找了一圈不见人,还以为您出去了呢,刚才有个从英国打过来的电话,是找您的!”
莫桐刚走出来,正巧遇到找她的珀莉。
“是不是个男孩子打来的?”莫桐急问,她前几天刚把这里的电话告诉过莫铭天。
珀莉点头:“好像是,声音虽然有些稚嫩,不过听上去很沉稳。”
莫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