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而令人心慌。
然而身处在这里,金发的少女心中却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于连意识也如同清洗了一般一片空白,思维的运转费力至极,感情似乎都在被这一片白色所同化。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
思考着这个问题的少女心中泛起一些波澜,轻轻皱起眉头回想着自己的记忆,许久之后才终于有了些头绪。
是血脉。
少女依稀的记得,这是自己的血脉觉醒所产生的空间,希兹克里特身负天使血脉,觉醒就是查找血脉记忆的根源,从而向其进化,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找到标志物的模仿。
也正因如此,希兹克里特的觉醒者与阿卡特家不同,他们不需要辅导,也不用担心迷失方向,他们自己就可以完成一切,而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过线。
就如同仿冒品过于相似会与真品混淆一般,觉醒血脉的程度越强,就与原初的力量愈加相似,这在其他血脉看来也许是好事,但是对于希兹克里特来说,却是灾难。
因为无论再如何相似,他们也不是真正的天使,神性的力量蕴含着意志,会占据他们的身体,反客为主将人性抹杀。
诺艾尔一直以来对抗的就是这股力量,过去的她曾经也进入过这片空间几次,但是这一次,却与过去有些不同。
这一次,少女忘掉了太多的东西,诺艾尔依稀记得过去的她在这里总是会思念着一个人,只要念着他的名字,心中就会很温暖,这白色的世界也会随之晃动崩塌,不久之后她的意识就会上浮,可是现在,那熟悉的名字似乎就在嘴边,可她却已经念不出来了。
而更加重要的是,诺艾尔的心中隐隐有一种情绪,那就是恐惧。
不知为何,少女莫名的有些害怕离开这里,就如同外界有着什么她不想看到的东西,只有躲在这里,忘记一切她才能够稍微安心。
因为这种种的理由,诺艾尔在这里待了下去,这白色的世界也因此不断地宽广庞大,周围的一切开始散发圣白色的光芒,似乎不久之后连她都要被这里同化,然而就那神性的光芒延伸到少女身边的那一刻,剧烈的颤动却突然传来。
一瞬之间,少女似乎听到了远方一个人的名字,然而这细小的声音却稍纵即逝,紧接着,便是白色空间从未有过的持续不断地动荡,而金发少女的脸色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发生了变化。
是有什么人,在寻找我吗?
为什么,即使是这样也不放弃呢?
如此的疑问在少女的心中产生,伴随的是莫名的心痛,没有人比她了解神性力量的强大,与其为敌恐怕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可是即使如此,如呼唤般的颤动却从未停止。
在这如恳求般的邀请之中,金发的少女缓缓抬起头,心中突然有了想要离开这里的念头,可是恐惧着什么东西的心理却无法退去。
到底,在害怕什么?
金发的少女捂着额头思考着,而在那倾尽全力的回忆下,少女面前的一切也开始出现了变化。
洁白的空间中,一座雄关要塞的投影突兀的出现,它的城墙高大壮阔,武器完备,其上巡逻的士兵尽忠职守,沉默而严肃,往来的教士谦逊有礼,虔诚而善良。
在那建筑之中,金发的男子伏案工作,白袍的主教专注于研究,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平和宁静,直到那银白的雾气将整个要塞覆盖,朦胧的脸庞张开巨口将一切吞噬。
望着面前的影像,金发的少女呆滞的瞪大眼睛,终于想起了一切。
那是在外出回到要塞的路途上,少女遥望远方见到的难以置信的一幕。
银雾组成的怪物,将拥有十数万人的要塞一口吞下,随后向着远方消失无踪,只留下两座山之间的一片没有人为痕迹的空缺。
骨肉至亲,亲朋好友以及数不尽的战士就这样以近乎荒诞的形式被消去了身形,这如噩梦般的一幕深深地动摇了少女的内心,蛰伏已久的神性就此爆发,凭借着最后的意志,少女转身向着茫茫的平原而去。
望着前方的影像,金发的少女瞪大了双眼,她微微摇着头,就如拒绝承认这可怕事实般面色苍白的后退了一步,然而就在这时,少年的声音却突然在她的身后响起。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变成这样的原因吗?”
“!”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让少女惊讶的回过头,而在她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年则望着前方露出充满歉意的表情。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