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二傻子这种人吧,你就是这种状态。」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都……都……」
听到小罗迟疑了,我赶紧问道:「怎么样?」
停顿片刻,她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道:「一言两语是说不明,当我和叶总去探望的时候,她那种精神状态……就像是……」
越见她犹豫,我就越是着急,但也只能任由她磨蹭着,手掌紧攥成拳。
「就像是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吧,那个当年十六七岁的女孩,把之前四五年的人生献给照顾一位植物人。再在之后的两三年里,照顾一个二傻子……」
「但就算这样,看到你的身体一日日健康起来,她也就像人生目标被一步步实现一样,每天都过得那么的开心。尤其是当你这家夥也不知又犯了什么病,成天把自己当个军人,成天绕着疗养院跑圈、锻炼身体的时候……」
「然后……」
突然间开口,我的声音浑浊、沙哑得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
小罗再度沈默了,在用那种毫无起伏的机械语调说完一席话后,她也张不开嘴了。
我们都是静静沈默着。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太残酷了。
想必小罗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最后,在沈默了许久后,她还是缓缓张嘴了。
「她病倒了。」
「当时是直接昏倒的,疗养院的藤村护士专门把她安排在那张你一直躺着的床上,然后就立刻发高烧了。当时烧得很厉害,高烧三次差点死掉,低烧持续了一个月,清醒的时候,除了感谢一下藤村外,就没怎么主动说过话,只是一直望
着窗外。」
「痊愈后,她就没有理由再留在日本了,所以就回国了。叶总不敢见她,家里安排她嫁给你弟弟,但当时也没着急,所以她又回来了,然后一直在那家疗养院住到着。直到几个月前实在拖不过了才回国,用意外结识的方式和你弟弟恋爱。」
小罗语速飞快地把话说完了,然后迫不及待地闭嘴了。
我的泪水已经流满了面颊。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小罗为我拿来面巾纸,但沾湿了三张也没擦完,我余光註意到小罗的眼圈也是红的,只是她没在意自己。
直到泪水终於流干后,我知道自己只要开口必然哽咽,先起身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
直到喝了三大杯后,我才终於长叹出一口气,但泪水却又开始流了,怎么也止不住。
我没在和小罗说什么,重新来到那座衣柜里,打开暗门走入小屋,深吸一口气,借着昏暗的灯光,我打开了最后一个盒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文稿,而是一张照片。
那是从窗口向外拍摄的一张照片,夕阳下的山头空地上,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正在慢跑。
第二张是他做仰卧起坐的照片。
对着空气连格斗的照片。
然后是室内照片,在病床上,一个面目可憎的傻瓜正傻笑着,成天沈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丝毫没理会正给他拍照的身边人。
如此又三张照片,都是这混蛋的单独写真。
拍照人从未亮相过。
然后就是大量的素描,是对刚才那几张照片的多次临摹,技术特别超高,东京艺术大学的研究生都未必能达到。
不是单纯技巧的区别,艺术是需要註入灵魂的,而这几张素描,显然被註入了画师全部的灵魂。
但我却那么想撕了它们。
赶紧把画放回原位,因为泪水已经滴到手背上了,别弄坏了。
走出衣柜的时候,小罗就站在眼前:「你有什么打算?」
我径直找了张椅子坐下,对她问道:「你是筱葵的人,对吧?」
小罗点头:「所以我恳求你不要感情用事,大家都是处於各自立场各行其事。
虽然对於外界来说,这其中很多事都是违法的,都是该一棒打死的,但你身为局中人,应该更深入地剖析问题。」
我点头道:「我知道,不过我目前记忆也没有彻底恢复,我想知道,当初…
…我是怎么住院的?「
「……一场车祸。」
小罗沈默片刻说道:「真的只是一场意外,不用想太多,只是当时撞到你的是装载化学用品的大型车。汽车侧翻后造成气体泄漏,你没被当场毒死都算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