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再等一个月,他便能将雪棠娶到辽东。
他勾唇笑了笑,抬头看向高台,拱手说道:“末将先谢过太后娘娘了!”
雪棠的亲事暂且搁置,朝臣又零零散散禀告起政事,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沈匀才宣布退朝。
朝臣渐次而出,沿着甬路向宫门口行去,傅修安行至西华门,忽被人截住,抬起头来,只见霍青正拦在他跟前。
“世子的手是否伸得太长了一些,竟连本将的亲事也要置喙。”霍青身高九尺有余,又生得十分健壮,因着心情不悦,瞧起来十分骇人。
傅修安倒是半点不发憷,慢条斯理道:“大英以仁孝治天下,公主身为帝姬,理应做天下表率。平头百姓尚没有有孝期未过,就急着嫁人的先例。公主又岂能率先做出违背礼教的事情。
本世子出言劝阻,是为了周全大英皇室的脸面,也是为了维护将军的名声,将军可莫要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傅修安熟读四书五经,又擅长诡辩,说起仁义礼孝来便是夫子也要退避三舍。
文人的嘴皮子再利也要不了人命。霍青最不屑和文人打嘴仗,只乜了傅修安一眼,言简意赅的警告:“你若再敢作祟,本将便夺了你的狗命。”
语罢,不再理会傅修安,大步走向西华门。
傅修安压根不把霍青的恶言泼语放在心上,含笑看着霍青走出宫门,待人影不见了,才调转方向,向长乐宫行去。
夜色深深,雪棠刚要就寝,便见凝枝推门进了屋。
“公主!”凝枝躬身向雪棠行了个礼,将手中的信封递到她跟前。“奴婢适才在门口遇到一个内侍,那内侍二话不说便将这封信塞到了奴婢手中,叮嘱奴婢一定要把信交给您。”
“你可认得那内侍?”雪棠低声询问。
凝枝摇摇头:“奴婢瞧着那内侍眼生的很,似是从未见过。”
雪棠不再言语,拆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拿出来。当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当即就变了脸色,眸中先是涌现出蓬勃的希冀,接着又闪过一丝犹疑。
“公主,这信可是有蹊跷?”凝枝凝着雪棠的神态,小心翼翼询问。
“母妃……”雪棠顿了顿,她还未确定信上的内容是否属实,暂且把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
见雪棠不欲多言,凝枝识相的止住话头,耐着性子叮嘱:“公主现下的境况比不得以前,一定要谨言慎行才能保全自身。”
雪棠知道凝枝是好意,点了点头,把人打发出去。她又认认真真把信读了好几遍,才忐忑又期待地抱着信封进入梦乡。
王太后喜欢热闹,自沈匀登基后,隔三差五便会举行宴会,雪棠处境尴尬,每每遇到宴会,总以身子不爽利为由推脱。
凝枝原以为这次宴会雪棠会照例称病不去,没成想刚到申时,雪棠就召了芫荽给她梳妆打扮。
雪棠尚在孝期,不好做太艳丽的装扮,芫荽给她梳了个简单的百合髻,饰以碧玉流苏步摇,瞧起来既清爽又雅致,仿若出水芙蓉,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公主生得标致,无论做什么打扮都好看,真真应了那句淡妆浓抹总相宜!”芫荽一边说话,一边从立柜里取了一条松花色半臂伺候雪棠换上,随着雪棠向坤宁行去。
夜幕刚刚降临,坤宁宫便响起靡靡的丝竹声,璀璨的琉璃灯在夜色下煜煜生辉,汇成一条五彩的灯海。
雪棠由宫人引着进入花厅,因着容色过于迫人,即便打扮素净,进门的时候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她是昭帝捧在手掌心长大的,从小就受人瞩目,被众人瞧着也不会感觉窘迫,神色坦然的到案几前就坐。
刚坐下便听到身后传来安乐公主的讥笑声:“今日宴会邀请的都是皇亲国戚、朝廷重臣,个个身份尊贵,怎得还有血脉不明的人鱼目混珠?”
“果真是有其母便有其女,母亲能放下身段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勾引男人,女儿便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