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麟虽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却看见了流朱向萧凌天行礼,面色不禁微微一变。再看流朱前来请自己进屋,一颗心更是往脚下沉去。
眼前的这个丫头他是见过的,长相普通的苍狼族女孩,来府里好像有好几年了。常常在各个厅里服侍,干活虽不出众倒也还算是伶俐,有好几次还给他奉过茶。这样普通的女孩现在却完全有了不一样的气息,不但不普通,反倒锐利的像一把刀,请他进屋时那明亮而锋利的眼神,分明只有一个优秀的战士才能具有,只不过眼前这个不是他白飞麟的战士,而是萧逐月放在他身边的一把刀。
就是这样一个战士,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隐藏了几年,期间有无数次机会置他于死地而他却从没有发现过,这萧逐月竟有如此能耐,但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暗自心惊的同时,骨子里的斗志又被激发出来,他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只是看一眼就感觉到如此凌厉的气势。苍狼族人血液中印刻的好勇斗狠完全被激发出来,他像是一直遇到了强敌的狼,悄悄地磨着自己的爪子准备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一脚跨进门去,萧凌天已经坐在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等着他了。犹如暗夜中的神祗,他的墨色的长袍铺满了椅子,襟口袖口和下摆处俱用金线密密匝匝的绣着飘逸灵动的水纹。一根紫玉箫放在旁边的小几上,温润的玉色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着幽幽的华光。萧凌天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搭在玉箫之上,隐隐间似有光华流转竟丝毫不输那紫玉的光泽。
再看萧凌天本人,白飞麟一怔,刚才隔得远无法细看,只觉得是个优雅高贵到无以伦比的人。此刻真正见着了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男子,原来所谓天人绝色便是专用来形容他的。大多男子若是太过俊美便免不了有些女气,但眼前之人却是优雅中透着刚毅,邪魅中不失英风,贵气逼人亦英气逼人。单单只坐在那里,便是掩不住的傲然绝尘,好似鹰隼翱于天,虎豹啸于林,完全是一种无法被掩盖的王者之气。
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正被他坐着,一旁是夜月色坐在床边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流朱立在床边隐隐的护着夜月色,白飞麟别无所选,只能站在屋中央接受萧凌天的审视。
萧凌天淡淡的看着他并不开口,跃动的火焰在他俊美绝伦的脸上投下阴影,更加强调出他冷锐的面部轮廓。他的手指在紫玉箫上慢慢的来回抚摸,每一个来回对白飞麟来说都是压力的累积。白飞麟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来打破这让他窒息的沉默,但他却发现自己无法打破面前这男人刻意针对他的压力。他努力的维持着脸上的淡笑,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后背的皮肤上冷汗一滴滴的渗出。
屋里没有人说话,气氛胶着着似乎连空气都要凝结。白飞麟心中的弦越绷越紧,手心满是汗水。当萧凌天带给白飞麟的压力终于积累到了顶点忍不住就要爆发的时候,萧凌天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久仰白城主大名,不知白城主不告而请我家小妹到此所为何事?”他谈笑晏晏,仿佛只不过是和旧友寒暄。
萧凌天开口,白飞麟顿觉压力骤减。暗中调整呼吸,微笑的他仍然是在苍山城呼风唤雨的苍狼族长白飞麟。
他拱手为礼,答道:
“白某不才,久闻苏小姐和萧公子的大名,偶然得知二位来到漠北,一心想要认识认识二位才会那样做,还请二位原谅在下。”
“我二人不过是有些私事路经此地,本不想惊动白城主,不过既然白城主如此热心,少不得也要来好好拜访一下了。”
他慢条斯理,语气悠然,唇边淡笑看在白飞麟眼里却诡异莫名。白飞麟心知自己一时好胜惹了这煞星来此,此番必不能善了,索性横下一条心,倒要拼拼看是你死还是我活。
心中有了这番计较,白飞麟倒也起了一身的豪情,不再如先前般战战兢兢。找火龙玉一事再也不提,朗声笑道:
“萧公子乃是不世的人物,怎么也如此不干脆,来这套虚文?没错,本来就是我找茬,如今也不必来那些客套,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音一落便已将腰畔长剑握在了手中。他的剑鞘鎏着细金,看上去甚是华贵,他持剑在手坚定的看着对面椅子上悠然而坐的男人,俊冷的面容上满是肃杀之意。
萧凌天微微点头:“不错,这才有个苍山城主的样子。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的走。你我一战在所难免,不过这斗室之中不方便施展,我瞧这院子倒还不错,不如就在那里吧。”
白飞麟看了笑眯眯坐在床上看戏的夜月色一眼,知道萧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