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筝下意识的驻足,往人声鼎沸处抬眼望去,只见街道尽头处一溜马踏烟尘,十几轻骑绝尘而来,速度极快,道路上行人多闪避不及以致东倒西歪,各色小摊货担扬洒漫天,惊破了这一夜的祥和安宁。
看那马匹膘肥体壮,踢踏有力,再看那马上之人,一个个面色深沉,不苟言笑,只一眼,便知道他们绝非泛泛之辈,大多数的人都选择了默默爬起,拍拍身上的尘土,收拾被撞飞的货物,自认倒霉,却终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忍不住咒骂:“哪里来的野蛮凶徒,竟敢在极乐城里撒野!”
“嘶~”当首的骏马突然一声嘶吼,前蹄高高扬起,猛然在道路中停了下来,他身后那十几匹马顿时也全都停了下来,整齐划一,没有一丝慌乱,看上去就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轻骑兵队。
慕云筝眉头微皱,天子脚下,谁敢这般放肆!不由透过漫天的烟尘,去打量那为首高坐马上的男子。
只见那人端坐马上,器宇轩昂,头戴淡金琉璃发冠,身披淡紫堑金披风,脚蹬深黑错银锦靴,打马回首望向慌乱的人群,夜色下,背影伟岸,夜风卷起他淡紫色的披风,像弥漫开一大片淡紫色的迷雾,隐隐似有馥郁芳香在夜色中晕染。
慕云筝望着那个身影,情不自禁一声赞叹:好一个妖娆魅惑的背影!
满街慌乱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痴痴的望着那淡紫的身影,几乎忘却了呼吸,画面在这一瞬间几欲定格。
“哼~”万籁俱寂中,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蓦然响起,那笑声那样轻,却那样冷,以至于每个人的心头都不由的起了一层寒栗。
慕云筝也下意识的搓了搓双臂,浑身感觉到一股寒意,心头升起一抹强烈的危机感,这是人在遇到危险时不自觉的反应,却也是最直接最敏感的反应,她第一次觉得,竟有人能散发出与莫无欢一样冷冽的气息。只是这气息的冷,与莫无欢的清冷不同,带着一股杀伐决断的漠然和狠戾。
若说莫无欢是避世远俗的仙人,犹如山巅盛开的灼灼雪莲,那这人就是来自地府的千面修罗,是用鲜血灌溉的一朵妖艳罂粟。
“给爷去把刚才胡说八道的人抓过来。”他的声音也如同他的背影,华丽而妖媚,明明很浅,甚至带着一丝不经意的玩味,可是听在人耳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有人二话不说,翻身下马,匆匆几步踏入人群,大手一挥,就抓出一人,随手一扔,就丢到了紫衣人面前。
“啊——哎呦——”被丢过去的人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叫和痛呼,正想破口大骂,却一抬头对上紫衣人俯身而来的脸,顿时又惊得忘了言语。
此时紫衣人已经转过了身子,他压低上身去看马前被扔过来的那人,这一刻的神情,恰好落在慕云筝的眼中。
一双似笑非笑妖娆桃花目,两道气势凌厉威霸飞鬓斜眉,红唇薄而浅,妖而朱,尤其是嘴边那一抹邪邪的笑,叫人不自觉的沉迷。即便见过了莫无欢那样的姿容,慕云筝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长相极端妖孽的男子。
马上的紫衣人明明在笑,地上那人却控制不住的在抖,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恐惧。紫衣人幽幽一笑,目光媚而冷,妖娆魅惑的声音又道:“爷就是你口中的野蛮凶徒,偏要在你这极乐城撒野,你能奈爷何?”
那人已经吓瘫了,哪里还说得出话来,脸色煞白,嘴唇不停的发抖,不知是那紫衣人的眸光太过骇人,还是他浑身的气势叫人心生畏惧,以至于地上那人连求饶都忘记了。
紫衣人眼底浮上一抹浅浅的鄙视,嘴角不屑的勾起,唇畔那抹若有若无的邪笑便越发明显,他眸色冷然的瞥一眼地上之人,掸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浮尘,声音不含一丝情感的道:“这无虞的水土不养人,爷今日心情好,不妨来替你们清一清。”
说着他手中挥马的长鞭随意一甩,在夜空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如灵蛇一般卷上了地上那人的腰,紫衣人桃花美目四下一扫,看见满街或惊或恐的眼神,嘴角的邪笑越发妖娆,正要撤手收鞭,却忽觉鞭子一沉,似被什么死死拽住,不由轻轻“咦”了一声,下意识回眸望去。
只见他卷住地上那人的鞭子尾端,被一根火红色的小软鞭紧紧缠住,他顺着那软鞭看去,便瞧见一个身形瘦削一身黑衣的年轻人,正单手握着那条小红鞭,一双灵动的眸子狡黠如狐。紫衣人妖魅的眸色不由染上几许玩味,几许兴趣,只是玩味显然是对慕云筝,兴趣却更多的是对眼前这条火红艳丽的小软鞭。
慕云筝也瞧着紫衣人,脸上是自信傲然的微笑,眼